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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那些年,我们走过反殖 2
參與學運被學校開除
现年77岁的余清禄在1959年,就读小学六年级时,看了堂兄和堂兄的同学带到家里的中国出版物,如《刘胡兰的故事》和《上甘岭》而激发他响往砂拉越独立自由的美好未来,反殖学运就此在心中萌芽。
他先后在卫理中学诗巫中学、拉让中学、公教中学、林子明中学就读。因为参与学运被校方发现,而先后遭卫理中学和公教中学开除。他于1960年参加学运后,几乎每天晚上都参加小组会。当年,学运纵队部的纵队长和4分队队议,导致睡眠不足,上课时曾拿史登枪给队员学习组装和撤卸常打瞌睡。1963年高中一时成绩大幅下滑,引起校方怀疑。
“高一下半年·在乡区骑脚车的路上,我被警员截停,警员在脚车包里搜出在书店购买的几本青年修养书籍,被拘留6天,经一番警告后就放我回家,但我却因此被卫理中学开除了。”
余清禄之后到拉让中学求学,1966年七号毕业后,到公教中学念八号班.但开学第一天要上课时,被校长叫到办公室。校长回收了他的书本,退回书钱和学费说:“有人说你搞革命,我们学校不欢迎’你去其他学校读吧。”他只得转去林子明中学。
學習小組和軍訓同步進行
余清禄回忆说,当年历时近两年的学运军训过程中,没听说有学员因军训被捕。
他说,当时学运组织分别两种,一种是学习小组,阅读和讨论《人生观》、《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论修养》等。他们一边参加学习小组,一边进行拜访联系和组织同学参加学习小组。
“另一种是军事训练小组,因为1962年12月8日汶莱起义,随后英政府在全砂展开大逮捕行动,约40至50人被捉,在这情况下,大家感到以和平宪制走向独立自由美好未来的道路已经被堵塞,英殖民当局是要逼他们走上梁山。于是诗巫学运也响应组织的积极准备武装斗争号召,在保持正常学运学习小组的同时,再安排部分身体好的同学进行军训,两线同时并行。”
余清禄说,在组织方面,当时由高年级同学负责联系低年级生,后来形成学运纵队,设有4个分队(公教中学分队:圣心、周玉麟分队;中华分队;卫理分队),各分队再下设4个小队,再到赤小分队。他当时担任卫理分队长。
他说,当初仅在加拿逸双溪达(Sungai Dap)和双溪波依(Sungai Poi)有约百名伊班同胞参加军训;在拉让江广东芭,在下游华区也有许多热血青年参与军训:泗里街椰甲附近等,还进行数十人的水上泅泳军事训练。在拉让江流域只少有千人参加过当年的军训。
以木棍掃把當槍使
余清禄称,军事训练从两方面学习,一是学习军事理论,二是军事技术与体能。军事理论很丰富,学习《孙子兵法》、《古巴游击战》、毛泽东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还有学习朱德的《论抗日游击战争》等的论述。
他续称,至于军事技术主要是模拟射击、扑倒、爬行过障碍物,列队、操步和广播体操等,这些地点都是不能公开。在模拟射击,因为没有真枪,就地取材用木棍和扫把棍当枪使,“训练场地主要是在诗巫市郊区或农村的屋里或树胶芭,譬如加柏路、中山路、乌也路、南山小学附近等。有的甚至在市区店屋楼上进行,譬如福源堂对面的马来西亚日报旧址的角头间楼上进行军训。”
军事训练是每两星期的周末训练,学运纵队部在1963年中训练时,纵队长曾有一次拿史登枪来给四位分队长学习组装和撤卸。这场在市、郊区的青少年学生军事训练持续约两年,到1965年初,因为第三省反殖运动趋低潮才解散。
步行20多天到印尼
余清禄表示,当年通讯不发达,主要靠小纸条,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由弟妹或低年级生将字条传递或藏在指定秘密联络地点,作为互通消息。
他指出,学运活动无法长久保密,就在1967年10月,九号会考前夕,市区已不能再活动,组织决定安排他下乡到王连贵负责的拉让江上游广东芭。接著,1968年8月19日他们四十位在江先枋和温贤定带领下,赤脚走了20多天,9月14日到达印尼加里曼丹的卡普瓦斯河(Sungai Kapuas),乌鲁马罗河(Ulu Embaloh)由黄纪作他们建立的加里曼丹人民军大基地。
“我记得,9月初,我们上边区长途爬山涉水,登上砂拉越和印尼加里曼丹边界分水岭高点休息时,我们这群‘新兵’看着眼前峰峦层叠,莽莽林海的马罗河原始大山林,再回望即将离别的亲爱祖国砂拉越,胸中不由涌唱起一首歌:‘我不是不爱你呀,亲爱的故乡!为了祖国到处都是春天,我要离开你呀去远方’。好些同志从地上捧起一把泥土,饱含着热泪,将之小心地放进塑料袋,藏在背包里,继续踏上了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