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第一章 ”斯里阿曼“行动后的十七年
(2)面对有增无减的军事进攻与反革命政治的压力 - 2
(3)少援寡助,孤军作战
其三,大用各种媒体,大造反革命舆论
为了对付和消灭革命武装斗争,当局不惜动用巨款。1974年,他们拨出百万元,充作对付和消灭共产党的反革命宣传之用。
他们不时印发数万张的反革命传单,在天空散发,在城镇散发,张贴到处。他们还公布通缉和相片,悬赏巨额奖金,给予提供情报者。
他们还逼使在《谅解备忘录》条件下出来的前同志个别或集体发表“声明”,呼吁我们放弃“无谓”的斗争,重返社会;他们逼使“自新”人士进行“现身说教”;逼使亲友家属以亲情妄图“动之以情”,使我们放弃原来理想与奋斗目标。那时,不时有家属亲友、“自新”人士等人在报章上“呼吁”、“声明”,和在电台上广播。
为了加强其反革命心理战和反革命政治攻势,1976年1月1日起在拉让江地区出版了《拉让江人民之声》,一共出了30期。其内容有的是无中生有,有的抓住一点,无限扩大,真是竭尽其诬蔑诽谤之能事。《大众报》也亦步亦随,紧密配合。第一省也出版了反动的《新闻简报》与《新生活》,其宣传漫骂,所造的反革命舆论,完全是对准曾佩雄为首的西部坚持下来的北加人民游击队。
他们还耍出一个花招,把矛头对准我们的领导人,无中生有,捏造事实进行挑拨与破坏,妄图使不明真相的群众与同志对领导丧失信心,从而对革命丧失信心,自行瓦解。那时,《大众报》胡编乱写了什么《林中艳闻》,还在传单里拼图相片,图文并茂的猥亵作做、不堪入眼的文字,后来都不攻自破,悻然收场,黯然退下。
其四,召集反革命集会
他们在城乡的公共场合,特别是中小学,召集公众人士、学生和家长举办所谓“公民集会”,实际上是反共反革命的集会。他们在集会上逼使“自新”人士散布反革命陈词烂调,举办反共展览会,举办Prevention of communist subversion in school(防止共产分子在学校进行颠覆)。有时更利用被捕的学生,逼使他们在学校发表“悔过声明”和谴责革命的讲话,以巩固其既得的阵地。
其五,散布恐怖主义的心理战
1977年中,当局印发了几万张一份叫《立即回头,否则下一个就将是你!》的传单,广泛的在农村各处张贴与散发。这份传单刊登了几位我门曾并肩战斗的牺牲战友的惨状:有胸口大洞,有脑袋去半边,有张裂的刀痕,有蜂窝的的弹孔,有蓬头乱发,有张大嘴巴,有睁大双目,大有死不瞑日,……。
反革命的政治压力,主要是这些。
斯里阿曼”行动以来,革命形势一泻千丈,我们武装力量极大的弱了,我们面对的困难更多更大了。尽管如此,却漏屋偏逢连夜雨,我面对史无前例的军事进攻与反革命政治压力。
(3)少援寡助,孤军作战
我们积极准备武装斗争的初期,有得到印尼共和左派的实际援助但这不过是昙花一现。1965年9月30日以后,除了还有一些国际的道义援之外,再也没有得到国际的实际(包括武器、物质、经济等)援助。
由于得不到补充,我们子弹的消耗越来越大,曾一段时间,在边区遇到猎物也舍不得打。1980年北加人民军司令部还发表文告,呼吁《紧急行动起来,解决子弹问题》。北共中央等第二分局也发表了《关于加强突破统战关和武器关,以推动革命形势的决定》。我们曾设想跟马共、菲共和印尼共的联络,也想组织海边工作组、沙巴工作突击队和国际走私等,突破国际统战关和武器关,但这些都是主观良好的愿望、未能实现的设想。当我们拿着第二次世界大战遗留下来的过时而粗劣史登枪(sten gun)、LE来福枪或自己制造的枪,跟拥有精良配备、手握M16的自动枪的敌兵对打时,有时我们原想主动出击,缴获它几把,但有时第一枪都打不响,若会响有时像玩烟花那样,不但打不倒他们,反而被打。有时我们就会想到:“文铭权主席呀,您究竟在那里啊?!”老实讲,我们不会要求太多,只要能给我们一些AK自动步枪,都会给我们与群众带来很大的鼓舞,会壮我们的胆,会提高我们的战斗力,会提高我们的信心,但……
曾令我们无限响往的社会主义中国也没有给我们实际的帮助。自1974年中马建交后,中共开始逐渐亲马疏共,1980年前后中共对外政策就有了回然不同的转变,中共不再给予兄弟党和兄弟组织以实际援助。文铭权在少有来信中,也无可奈何的表示“寄人篱下不好办事!”一个小国寡民的革命斗争,由于革命力量过小,在过于强大的敌人面前,又得不到国际的援助,有可能争取胜利吗?
甭讲跟国际上的兄弟党取得联络,就连相隔省份的西部同志我们曾几经努力也联络不上。东西部两方面各自为战,还谈不上很好地互相呼应,互相支援。“斯里阿曼”行动后坚持下来的西部北加人民游击队52位同志,他们的领导能力更弱,同志们水平未必更高,面对更狭小的周旋面积,面对更消沉的群众,面对敌人猖獗的军事进攻和反革命心理战的压力。坚持斗争的环境与条件比起我们东部更加恶劣艰险。他们坚持斗争12年以来没有收到一个新兵,部队在国内时期不时出现逃跑、叛变的事件,牺性的牺牲,1986年面对停止武装斗争的厄运。我们东部北加入民军,只能在急骤增高压力面前,更加艰难困苦孤军作战。
(4)同志与群众的支持越来越少
“斯里阿曼”行动之下有570位同志回返家园,二、三年后,我党我军在批判错误路线之际,号召这些在《谅解备忘录》出去的前同志重返部队,但回来的却是寥寥无几。这些前同志忙于自己的家庭与个人事业,没有多少个能继续为他们自己过去所从事的革命事业做多少事情。
1977年,最后一批狱中同志离开了古晋六哩拘留营之后,也全面结束了狱中斗争。出来后,还未有一个能参予我们的武装斗争,有限度的支特武装斗争也是少数,许多人是处在自顾不瑕的状态。
“斯里阿曼”行动后的初期,我们在拉让江地区还先后吸收了10多位新兵,后来参军的华族年轻人则更少,这些新兵后来也大部分都坚持不了,而先后离开了革命队伍。
1974年中,在拉让江地区留下坚持武装斗争的共约有121位,经过16年的低潮煎熬之后,还未剩下40人(后来人伍的不算)。在那长期艰难困苦的岁月里,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有些同志逐渐对革命前途失去信心,以及个人的一些问题,先后离了队,加上牺牲的,也有些年龄偏大的且多病,处境是每况愈下。1977年,党号召重建边区基地,经过七年的奋斗,也没达到预期的成效。1982年后又面对敌人的军事“围剿”,困难增多。。不少同志不能再承担更长期的个人牺牲,于是在内部出现了较大的分化。1985年前后有近30个(有的是高中级干部)先后离开了革命部队。1985年被迫将全部人员从边区撤回国内。
1984年,北加人民军东北突击队向东北挺进,胜利地聘驰在广阔的第四、五省的大地上,所到之处基本上得到各族人民的同情与接纳,但这也不能从根本上影响与扭转大局。我们皆知,这些新区的群众还未像老区群众那样长期不断遭受镇压与迫害,没有经过考验的,因而未必是牢靠的。
我们曾利用砂、沙两州人民对中央政府和马来沙文主义的不满情绪,动砂罗越独立运动,也曾得到过一些海外爱国留学生的响应。但这不过是暖起的一阵浪花而已,不能涌起澎湃的波涛。
我们会懂得非武装斗争和统一战线的重要性,也会懂得民族的旗帜是统一战线的最好号召,要努力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但我们力量过小,也不能争取与保护统战对象的利益,因而,们不但建立不起这种统战关系,反而过去辛苦争取过来的统战关系,而今却改成保持不偏不倚或反而站到对立面的阵营上去。
1986年后·统治政权没有像过去那么疯狂的对我们进行军事与政治进攻。不过,他们却在1987年12月时扬言“要在2年后使砂罗越变成白区(我们不知马共那时已在谈判了)”。他们致力于搞怀柔政治,在经济发展方面争取民心。多年的努力确实使民心有了新的转化,广大人民响往和平、安定、繁荣的社会环境,再不希望动荡不安的局面困扰著他们。在联系群众过程,我们越来越感受到群众的要求与愿望一要化干戈为玉帛,过和平、自由的生活。
1973年“毁枪出人”之后,我们就一蹶不起,革命一直向低潮下降滑溜。尽管我们为了捍卫人民的利益,为了坚持正义和真理,倾全力力挽狂澜,试图扭转局面,但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我们只能默认,时势造人,形势比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