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
第一章 “斯里阿曼”行动之前
第一章
“斯里阿曼”行动之前
一,当时的国际形势
七十年代是美苏两霸激烈争夺的年代,也是第三世界起来进行捍卫民族权益的斗争的年代。
“斯里阿曼”行动出现於1973年10月,在这之前的世界形势是怎样的呢?
从世界范围来看,世界各种基本矛盾在激化,美苏争夺激烈,局势动荡不安,“天下大乱”正是当时的形势特点。
美苏两霸明则大放“缓和”的烟幕,大念“和平”经,实际上是怒目相视、剑拔弩张,暗地里却加紧争夺。他们争夺的重点在西欧,又扩大到中东、地中海、巴尔干以及世界各地。他们在欧洲、亚洲等地大量驻军,建设各地军事基地。两霸的海军也在世界四大海洋争夺,也扩大到地中海和玻斯湾,两国的战舰在这些领域进进出出,不断的游弋、演习,摆出一付超级大国的架势进行威胁和监视。他们一面口喊“裁军”,一面却叫嚣发展火箭核武器,扩充常规军备。一个超级大国在加紧准备大战进程的步伐同时叫嚣“准备一场使用任何武器的战争”,另一个也叫嚷“严阵以待,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仅以苏霸来讲,从1968年至1973年,军用飞机就增加了50%,坦克大炮也迅速在增加,而且还发展分导式多弹头导弹,和航空母舰。他们还大搞外交角逐,频频出国,东奔西走,争取势力范围。概言之,在美苏两霸的争夺下,世界的革命因素与战争的因素都在增长。
我们且看东南亚的形势,1970年马来亚民族解放军的突击队正开始跨过马泰边界,南下马来亚半岛,在抗日、抗英之后,‘又掀起场国内武装斗争。菲共领导的新人民军正把武装斗争发展到吕宋岛、泰加诺、亚科文、比沙亚斯和棉南佬,在反马可斯法西斯专政的斗争中,取得了军事与政治上的胜利。在泰国,1969年泰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部成立,随后武装斗争发展扩大到北部、中部和南部的一些地区。在十年期间,正是武装斗争发展壮大的十年。在缅甸,在“斯里阿曼”时期,缅共武装又控制了萨尔温以东的大片土地,在萨尔温江以西建立了根据地。它的势力范围,北边是几乎所有的缅中边界地带,南边也已达缅老边界,在缅泰边界的莱朗等地也有缅共的正规武装与游击队。缅共人民军的四个军区,在鼎盛时期,控制了近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150万-200万人口,武装力量达到了3万-5万人。
更值得一提的是1973年,越南南方、柬埔寨和老挝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正处在最高潮时期,处在最后胜利的前夕。两年后美国就被越、柬、老三国人民彻底打败。这标志着那时的周围国家革命形势大好。
与此同时,在两霸压迫、控制与掠夺的国家与民族也正在日益觉醒,他们在反帝、反霸、反殖,争取民族独立,维护民族权益的斗争中发展壮大,斗争之势如暴风骤雨,势不可挡。在70年代初,非洲的莫三鼻给、波得角,圣多美等国家相续获取人民战争的最后胜利。大洋洲的巴布亚新几内亚也取得了民族独立。
从另外一方面来讲,在东南亚存在着比较直接影响我们的不利方面:1965年“9.30”后印尼政治发生了对我不利的根本变化;马共内部出现分裂以及南下受阻;及中国於1972年准备跟马来西亚建交。困难是有的,但这不是进行“和谈”和放弃武装斗争的根据。
总之,从当时的国际形势来看,我们看不到有真正的缓和,更找不出有进行和谈和停止武装斗争的依据。
二,当时的国内形势
马来西亚当权者在国际对外关系上长期来实行追随帝国主义的政策,使其声名狼藉,为了摆脱这孤立的困境,他们摆出一副新兴独立国家的姿态,提倡“东南亚中立化”政策,还准备跟中国建交。在国内政策上也做了一些调整,实行了“怀柔”政策和经济发展计划,在砂拉越把人联的资产阶级拉进联合政府,在马来亚也争取民主联合党和马回,扩大其统一战线,他们还搞了一些缓和其他民族情绪的一些措施。所有这些缓和和改良措施,在某种程度上会起着转移人们视线、缓和其内部矛盾的作用。但其反动本性未变,继续推行不得人心的政策,从根本上来讲,不能解决人民和统治者之间的矛盾,也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缓和。
在拉让江地区,自1970年年底,北加人民军全部从边区撤进国内之前,已成立三支武工队,在华区和民族区进行广泛的宣传群众,并组织麻雀组和战斗组,执行杀敌夺武的政策,大力开展麻雀战与地雷战。武工队员已经发展到400多人,为了进一步镇压日益蓬勃发展的革命武装力量,当局於1972年3月成立拉让江保安区(Rascom),加强实行赤裸裸的暴力镇压和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政策。在“和谈”的前一个月,耶谷政府还对诗巫的资产阶级和民主开明人士进行了大逮捕。在混合区和民族区,民族工作队广泛突击长屋,进行广泛的宣传教育民族群众,取得显著的成绩。但混合区和民族区的粮食不易解决,难以保存大量武装力量,也难以开展大规模的战斗。民族群众参军问题也难以解决,还有如何恢复被镇压后的民族工作缺乏有力的时机和政策。尽管革命力量在强大压力面前出现一些困难,内部也出现一些分化淘汰,但革命形势还是处在较高涨的状态。
在第一省方面,自1968年中林和贵带一批人员回到国内,大力整顿内部,开展批判叛徒与内奸的斗争,大办学习班,培养干部,使革命有了蓬勃的生机。1970年2月,耶谷政府发动了空前的军事大“围剿”,也没有打击到主力部队。尽管青山、马当等地区面对多次军事“围剿”,人民武装不但能绝大部分保存下来,而且北加人民游击队还先后成立了六个中队,人数约有400人。虽然那时内部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分化淘汰,但同志与群众的情绪还是处于较高涨的时期。
在第二省方面,自纪作於1968年离开马罗河到第二省边界直到1973年出去“谈判”这五年,他长期跟林辉在一起,较脱离同志们。
他对分散出去活动的同志们不够关心,也没有跟他们保持较密切的联系和给予具体的指导。由于第二省边界回旋面积较狭小,他不够重视向国内发展,扩大革命阵地,也不够重视派人去开辟通往第三省的交通线,设法去靠拢与连成一片。再加上开展“左”的杀敌夺武的斗争,激起了敌人的疯狂反扑与围剿,使自己处于困难境地。自1971年起,内部就不断出现有投敌和牺牲的事件发生,到了1971年尾更有沈坚平率众携枪的集体投敌,这些叛徒还带兵倒回打自己的同志。华伊群众也在敌人威迫利诱下和内部不断出现叛徒与牺牲的情况下,变得害怕与消沉。黄纪作从海口区开会回来后,第二省的武装已呈现低潮的状态,按照他所说:“我们的武装斗争正遭遇到极大的困难。”
综观上述,除了第二省,第一与三省的情况还好。政府方面也没有主动邀请我们出来谈。和谈应是往后的事。然而,还是由于自己的种种原因,事情此时发生了。这就是原来只是由在第二省的个别中央领导未与其他领导磋商就秘密与耶谷政府谈判达成妥协的“谅解备忘录”,而这个“谅解备忘录”很快就被第一省和第二省接受与执行,为举世瞩目、影响深长的“斯里阿曼”行动。
三,海口区会议
1968年年底第三省和边区胜利会师后不久,就面对印尼的进攻,大家就分散撤回国内。黄纪作也带着一支队伍来到第二省的印尼边界。於是,黄纪作就着手处理跟第一省联络问题,他希望能跟西部领导同志见面,讨论与解决党军问题、砂拉越人民游击队三支的问题等等。他经过将近四年的努力,付出了一些干部、战友的牺牲代价,总算取得了联络。
1971年杪,黄纪作带领了范国强(吴铁)、黄赛莺(林辉)、蔡爱友、张和云等总队人员离开印尼边界Bugau老区,向西一路走去。
1972年初到Balai Ringin一带和西部北加人民游击队第3中队联络上,并由三中队的同志带路去海口区的端必腊(Tambirat),成功地与西部领导人会面。
出席这重要会议有中央第一分局书记林和贵、委员谢嫣素、委员黄纪晓以及中央第二分局书记黄纪作。会议上双方共同交流了离别后的情况,讨论了砂拉越人民游击队第三支队的问题。会议有讨论了,把北加人民军与北加人民游击队合编为北加民族解放军,但后来仍按原名称各自独立活动。会议也共同制定了革命第四项总方针:“放手发动群众,壮大革命力量,进行人民战争,开辟游击区,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努力搞好各条战线的工作,积极支持和配合武装斗争。”
在分析当时的革命形势以及制定新的革命总方针之后,黄纪作还表示要回第二省去开辟和建立鲁巴河根据地。后来黄纪作在给楚廷信中提到,要建立鲁拉(即鲁巴河-拉让江)根据地。
会议开得不成功,却加剧了双方的分歧与矛盾,给双方来的同志们不是鼓舞,更多的是消极与打击。会议结束后,林和贵和谢嫣素返回自己的营地,黄纪作留下医治痔疮。半个月后,一个早上黄纪作他们留在附近的地点遭受到敌人地面部队的攻击。队伍撤向海口区的如毛涧,夜间还有炮轰,在此黄兄弟分手。黄纪作带了10多人撤向黄纪晓活动的西连地区。
1973年年初,他们来到Balai Ringin54哩跟去开会之前留的一组人员结合后,又转移到西连路70哩一带的海南村。在这里驻扎了几个月。6月19日,一股敌兵搜索到站岗的方向,站岗的是伊班同志,他拉了三下联络线就断了(本来要拉四下)就撤离岗位,李兴庄(应端,38岁,海南人)起立打算走向站岗方向去探明情况时被敌兵打到而牺牲。过后,队伍又向第二省方向转移。
四,回到第二省
队伍抵达第二省的板督(Pantu),沈泽清(一支的指导员)、张庭芳(张帆)、邱庭娇、贝月娇(小妹)、和郭燕銮等留在这一带坚持战斗。
队伍继续前进,到离成邦江不远的SGDo的沼泽地驻下。在此,黄纪作召集黄赛莺、范国强、蔡爱友和黄纪权四个干部,讨论去第三省联络问题。吴与林主张割到卢勃安都(Lubok Antu),再向北或东北方向割向第三省。这条路线时间较久些,但在森林里行军相对比较安全。而蔡与黄(纪权)的意见,找一艘船驶出卢巴河(BTG Lupar)口,再沿着海岸至第六省,进拉让江海口抵达泗里街。他们认为,只要用二个夜晚就可以到达目的地。黄纪作也同意后者的主张,决定用水路去。
会议后,黄纪作派黄、范带了五个战士(尖兵陈虎、张秀芳、蒂玛、和二位比达友同志)出发去成邦江处理联络和搞粮问题。从地图看,这段路只要走2天就够了,但路上多有钩藤,走了4天才到福州芭的芭边,却受到“保安部队”的袭击。他们不撤回Sg.Dor找纪作等
同志,却直接割向边界的老点一带附近挖了。“东西”,又倒回英吉利里。把“东西”藏后,又沿卢巴河而下,划了一段路程停下。他们说要等候其他同志,而需要枪支,所以把同志们的枪支调换了,他们留下,打发5个战士自个去实巴荷(Spoah)找群众联络(那里有拉让江下游武工队派黄国华等来联络)。打发同志们走后,黄和范於73年9月30日向英吉利里警署自首。
在陈虎(真名陈双佑,20岁,巴贡人)带路下,走了8天(即10月8日)到达木中(Betong),二位比达由籍队员-阿诰阿纳鲁东(国民)和阿布阿纳马拉(庆云)向木中当局投诚。剩下的三位同志继续前进,10月10日,他们被跟踪的敌兵遇上发生驳火。三个同志被打散了。10月11日,张秀芳(海燕,19岁,古晋成邦江路54哩人)於木中巴丹拉耶在突围中被捕。陈爱娘(沈蒂玛,31岁,成邦江人),於10月12日在木中布洛安都的驳火中牺牲。而陈虎突围到了实巴荷,却不幸刚好遇上一个叫Saleh的坏蛋马来人,(当地90%以上群众是同情支持革命的),他去附近报兵,在敌兵包围袭击下,陈虎於10月15日牺牲。於是联络第三省的任务就告吹了。
1970年黄纪作和黄赛莺跟警卫员海松、广延(左一,已牺牲)留影于第二省印尼边界
(林和贵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