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第四章:八年警卫队工作 3
文化大革命的冲激;毛主席著作天天读代表大会;两天两夜的反“围剿”;
文化大革命的冲激
在中国进行文化大革命之时,北加人民军主任田石明提出“斗、批、改团结运动,我们OMT武工队也有两大冲激。一是促进了斗、批、改的进行。
所谓斗、批、改,就是为了“防修”,要狠斗私心一闪念;狠批错误思想不留情,斗私批修要立竿见影。
斗批,改运动要求每个队(或组)都要定下计划,要在多少时间内,对同志们的思想改造达到什么目标。每个同志也都要表决心,要对自己的私心杂念进行狠批、狠斗。每个队或组每个月至少要开一次检讨会。警卫队每星期都开一次检讨会。
检讨会上,除了个人要对自己的私心一闪念进行检讨外,同志之间也要进行不留情的揭发私心。
受红卫兵“造反有理”的影响,难免有时犯上无线上纲,出现某些过火的批判,有位同志写了一篇“打倒不吃咸鱼头主义”的大字报,就在内部引起激烈的反响。
但因整个大方向是为了反修,防修。同志们也都保持积极态度坚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斗、批改团结运动确实普及了部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风气。整个单位也掀起改造思想的热潮。
第二个冲激是对毛主席著作的学习。林彪是毛主席指定的“接班人”,林彪天天高举毛主席语录不离手,这激起同志们对毛主席语录的热爱。为了促进同志们学习和维护毛泽东思想,OMT单位七一年中开展“毛主席著作天天读”运动,号召每个队(组)制定计划。每个同志表决心,每天要读毛主席著作多少时间,许多同志定下了每天学习毛主席著作两小时,至少半小时的计划。
学毛著,最多的是学毛主席语录,学“老三篇”“老七篇”一时间,各队(组)间经常举办背诵毛主席语录比赛。反复学习老三篇、做笔记、唱毛主席语录歌比赛……等等。有的同志出外工作,深夜回点,甚至凌晨一、两点回到“住点”,也坚持完成学毛著计划后才休息。
经过一年多的推广和普及,同志们学习毛主席著作,应用毛主席教导于实际斗争的风气有明显的提高。
毛主席著作天天读代表大会
OMT武工队提倡的毛主席著作天天读运动不但得到本单位同志的热烈响应,也得到其他单位的支持与响应。为了深化学习毛主席著作,为了表彰话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典范。领导决定举办“学习毛主席著作天天读代表大会”让每个队(组)派队员(组员)参加,并规定每个队(组)都要推选两位学习毛主席著作的代表在会上发表学习心得和体会。
1972年底OMT武工队各队(组)的同志以及中游武工队二十多位同志,城市工作的六位同志,共一百多人,齐集加拿逸比带坡后山营地出席这一连三天由OMT武工队主办的毛主席著作天天读代表大会。
由各队(组)选派两位代表在会上谈了自己是怎样话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生动故事。第三天,领导总结了代表大会的意义。强调我们不但要努力学习毛泽东思想,更重要的是要应用毛泽东思想来指导革命。指导自己的工作和思想改造。并提议:会议投票选出三位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模范。
投票结果,警卫队队长求进同志,必公民运组组长红坚(雷月梅)同志被选为干部中学习毛著的模范。警卫队员怀学被选为战士中学习毛著的模范。
三天会议圆满结束,各队(组)代表陆续返回自己的岗位。
两天两夜的反“围剿”
一九七二年杪,OMT单位举办来自三个单位百多人参加的“毛主席著作天天读”代表大会。会刚结束,还有六十多位来自各单位的同志还未分散,参加会议的一位新兵回家探亲,被其家属强迫向当局投降。领导上估计在两、三天内敌人必然会派大批军队来“围剿”,各单位的代表必须赶在这之前分散。一方面命令我连夜赶到民运组带一批新同志,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以便兄弟单位带走。
我与(爱国来自边区的同志),及七位参军四个月至三年的同志,带著五位刚参军数天的新兵,(除了爱国同志配一支半自动来福枪及两位新兵没配枪外),其他十一位全部配“北加来福”(自制猎枪),日夜兼程,把三天路程缩为两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到达营地附近,已发现多处敌兵搜索过的痕迹。凭著对地形的熟悉,十二点左右回到营地,(注一)营地里空无一人,从营地的情况及路上痕迹来判断,大队是在得到情报后主动转移,大营地还未被发现。这时每个同志,尤其新兵已精疲力尽,走不动了,只好大著胆子在旧营地过一夜再打算。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放哨同志通知说,来路方向有响声,估计是敌军队搜索来了。队伍马上转移,走了约二十分钟,越过一片刚砍光树木的水稻芭,到树林边停下来休息。我们发现敌人已跟踪来到稻芭的另一端,有两个还爬上倒树干上寻找我们的痕迹。情况十分紧急,我忙下令“狙击组掩护”队伍立即向后撤。可是,才走几步,狙击组的枪声已打响,接著对方的机枪声、手炮声像暴雨般打得树枝、树叶劈哩叭啦响。这一来,尖兵同志怔住了,几位新兵更加慌乱。我忙走上前面,一边跑一边喊“不要紧张,跟我来”,队伍很快就撤到一块来。
驳了火,要往哪里去?背包里除了两包干粮外,(注二)什么吃的也没有。幸好有三个同志略懂得离此三天路程处有个藏粮点,于是决定向北撤。
这时一个新兵脚抽筋走不动,就由两个同志轮流背著他,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一路上越过不少敌兵刚搜过的痕迹。中午时分,直升机不停在附近多处降兵、盘旋,显然,是在重新部署兵力。下午三点多,正走在一片长著两三尺高草芭里,突然两架直升机低飞而过,可以清楚看见机上的飞行员,我们只好伏在烂芭里,等直升机飞远了再继续前进。越过烂芭上了山坡,刚停下来休息,又听见来路烂芭里“噗嗵、噗嗵”的跑水声,由远而近,显然是敌兵跟踪而来。“狙击组掩护!”队伍迅速往另一向山坡撤去,下到山谷,狙击组的枪声又响了,尖兵同志就要往对面山顶走,那里除了“龙基”草外,尽是手腕大小的小树。想起“四二九”(注三)血的教训,我忙喊:“不行,跟我来!”沿著旱沟尾,兜上左侧山头,回头一看,“糟糕,只跟来四个同志,怎么办?这时对方的军队已占据刚才休息的山头呱呱叫。喊是不行,只好停下来等,又担心敌军会再跟踪而来,心里不免紧张,思恩同志(余志发烈士)当时才参军四个月,握枪的手直发抖,但他还是一边念著“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鼓励自己和同志们。大约等了约半小时,估计后面的同志不会跟上来,我决定从来路倒回去找,跟痕迹找到后面的同志时,天已蒙蒙暗,原来走在队列第六的同志,刚才没随前面的同志跟我走,而是自己往山顶开路,后面的同志跟著他走了一段路却跟不上,只好停下来。
吃过干粮,靠著手电筒的光,又在龙基芭里“钻”了几个钟头,大家都精疲力尽,半夜找个山坡扎营,说“扎营”,确切点说是就地休息。把胶布往地上一铺,倒头便睡。
第二天不到八点钟,就听到敌兵从山顶走过的声音,不久直升机不停的起落盘旋,显然又在调兵遣将。情况越来越紧张,而略懂得“粮点”的同志,经过昨天和晚上十多个小时的“晕头转向”,也不知自己走到什么地方,该到那里去找粮。于是决定改变撤退方向,白天休息,晚上向南撤向华区。
傍晚,队伍沿著白天政府军搜索的路向南,不久就找到群众路,凌晨到达华族群众家,吃了三天来第一餐饱饭。根据各方面情况判断,这里应该是当局的重点“围剿区”,陆上、江上必有重兵把守巡逻,突围不易。估计如果能越过三个坡到达美烟坡,应是当局“围剿”的边缘区,如能从那里突过拉让江,就能到达安全区。
队伍早上休息,到下午三、四点,估计敌人的军队不会在芭里活动,我们从树胶芭向西走。傍晚接近亚木川坡时,突然“轰隆轰隆”迫击炮声大作。刚听到时,有两个新同志还误以为又是驳火,习惯性的卧倒,有的在找隐蔽物。一阵子后,大家都习惯了,反倒觉得有炮声掩护我们转移,必定更安全。有的同志每听一炮看一下手表,计算多少时间再打一炮。那知道炮声越来越密,竟然几秒钟就打一炮足足打了30分钟,炮声停了,我们也到达亚木川坡。吃过晚饭,决定半夜再从沿江的群众路向西走。
考虑到队伍的安全,我走在最前面,第一尖兵紧随背后,第二与第三尖兵与我们相隔一小距离,又与后面的队伍保持一定的距离。半夜来临,乘著朦胧的月光,队伍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进,安全越过一个坡,进入明烟坡。只要再越过四户群众家就到达预定渡江的目的地。突然,我感觉左边路旁胶林里有白色物体一闪,还来不及收住脚,只听一声喝“Siapa”我与紧跟而来的李同志向前一冲,卧倒在右前方路旁沟里,刹那间从喊声处传来几声枪声,我抬头一看,正对面的树头边(相隔一条丈多宽的泥路)一个敌兵高举双手,呆若木鸡似坐在那里,(估计是站岗的,枪声来自营地)我迅速扣一下扳机,却不响!心想,这次准要挨打了,可是那家伙还呆坐在那儿,我也顾不得他,和李同志一齐撤到胡椒园背后。等了一阵却不见后面同志跟来,我俩继续向西撤,大约走了十多分钟路程,想到一群众家找只船过江。还未走到路边,我踩断一根小树枝,发出一声“啪”,突然,就在群众屋边喷出十多条火龙,乒乒乓乓扫了一阵又一阵,待枪声停了,我们小心翼翼从另两间屋子的中间出到拉让江边,拉著一条“马丹”游过江去。第二天早上顺利联络到领导同志。
走在第三、第四的两位同志,第一次枪声响时很接近,就顺势一滚向东北方撤去,黑暗中也没遇上后面的队伍,倒插向南,到达江边,借只群众船,渡过拉让江,第二天也顺利与领导取得联络。
再说走在后面的同志,听到前面的枪声,就沿来路倒回出发点,在群众的掩护下,潜伏一个星期。直到领导派出由百炼(江玉英)(女)同志带领的麻雀组在下游打响骚扰战,把“围剿区”的大部份敌兵“调走”后,才回到领导身边。
这次两天两夜的反“围剿”,我们面对数百名敌兵的围、追、堵截,经历了三天缺粮,四次驳火的紧张,艰苦奋斗,除了我和李的背包被打穿一个连贯洞外,全部十四位同志都安然无恙(这十四位全部是男同志)。
注一:此营地位在华族群众家(拉让江边)后面十几分钟脚程的地方。
注二:“干粮”是用白米、黄豆、黑豆加白糖磨成粉,制成耐久、轻便易带的粮食,每位游击队员都配带一两包(每包大约一斤左右),准备紧急时食用。
注三:“四·二九”事件是指1971年4月29日在Oya路四十多里处的埋伏战,一小队同志在撤退时与敌军驳火后,队伍错误的向上面光秃秃山坡撤退,结果在对方强火力射程内,造成三位同志牺牲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