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智库政改研究所（KPRU）

3月1日，苏禄军武装分子在沙巴拿笃与马来西亚皇家警察爆发枪战，并且造成12名苏绿军与2名马拉西亚警察死亡后；两天后，在距离拿笃150公里的仙本那，也传来警方与武装份子枪战的消息，伤亡人数再增加12人。举国上下无一不为之震惊，且为殉职的警员感到惋惜与悲伤。

约150名自称为“苏绿王国皇家军队”，包括30名武装分子在2月9日乘着快艇登入拿笃，并与我国警方展开了长达2个星期的对峙。内政部长主张以和平谈判的方式，劝说苏绿军离开我国领土。然而，苏绿军称此举乃返乡归家，并要求我国归还沙巴主权给苏绿王国。据悉，百名入侵者当中包括了女人与小孩。

苏绿军轻而易举突破沙巴海域防线抵达拿笃，再次印证了沙巴海域防卫极差，非法移民可来去自如的穿梭在国与国的边界。苏绿军抵达拿笃以后，与相信是苏绿后裔的居民和睦相处。根据菲律宾 《每日询问者报》指出，闯境的苏绿军当中，有一部份已是沙巴的永久居民。

这凸显出苏绿军除了乘坐快艇以非正式管道入侵沙巴领土，也因国阵政府的身份证计划，最终衍生严重后果，使到国家安全遭到威胁。

在沙巴非法移民皇委会调查中，就有一名曾隶属菲律宾南部分离组织——摩洛民族解放阵线（MNLF）的前司令官阿都卡立尔阿拉尼，如今也成为我国的永久居民。这名前司令官在听证会上指出，他与6名来自该阵线的军官与官员在1975年乘坐摩洛民族解放阵线的汽艇，从棉兰老岛来到沙巴，在山打根上岸。90年代他们无条件获得我国政府发给蓝色身份证。

错误的政策在时间的齿轮转动下，带来了严重且难以化解的后果。我国估计有6万5000名菲律宾人（包括苏绿后裔），当中有2万2416名菲律宾人握有永久居留证。部分在马哈迪的身份证计划下，成为了我国公民。部分依然是非法公民，在国安防线不足，以及国阵政府的默认下自由地穿梭、扎根在沙巴的土地上。

政改研究所（KPRU）认为，苏绿军入侵沙巴领土一事，因90年代的身份证计划而变得更为复杂。因此，国阵政府应就沙巴的身份证计划所衍生的后果，向全国人民以及殉职的警员家属道歉。

沙巴——非法移民之都

首相纳吉在较早前出访砂拉越，参与砂拉越华团所举办的团拜，当天到机场欢迎纳吉到来的除了砂州首长与地方官员以外，还有百余名巴南内陆居民。他们因为长期申请仍无法获得身份证而希望纳吉能为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讽刺的是，负责调查沙巴非法移民的皇委会，在差不多同时候，正抖出国阵政府典当沙巴人的权益，广发身份证给非法移民。

沙巴和砂拉越同样被暴增的非公民人口率所困扰。但沙巴的非公民人口暴增率的成长速度是更为诡异的。这有赖于前首相马哈迪当年为了报复沙巴团结党背叛国阵，与46精神党结盟，所使用的政治手段，透过发放身份证计划，以确保非法移民当上选民后持续投票给国阵。

根据国会的会议记录，沙巴的居民人数在1970年有65万1304人，后来在1980年上升至92万9299人。然而20年以后，居民人数明显增长了150万人，计2000年共有246万8246人。从1970年至到2000年，沙巴的人口上升了265.5%。

而砂拉越的人口则增加了106%，从1970年的97万6269人至2000年的201万2616人；西马方面则增加了113%，从1970年的1043万9430人至2000年的2220万2614人。
此外，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报告，沙巴州人口已达到320万人，其中88万9000人（27.74%）是非公民。

图表1：2010年马来西亚各州非公民人数

 

	非公民人数	百分比（%）	男性	女性
柔佛	271,899	11.72	183,406	88,493
吉打	66,868	2.88	44,630	22,238
吉兰丹	32,472	1.40	17,847	14,625
马六甲	34,153	1.47	21,748	12,405
森美兰	57,907	2.50	40,551	17,356
彭亨	74,608	3.21	56,604	18,004
霹雳	69,453	2.99	44,301	25,152
玻璃市	5,665	0.24	2,296	3,369
槟城	89,860	3.87	48,197	41,663
沙巴	889,779	38.34	483,390	406,389
砂拉越	117,092	5.05	78,547	38,545
雪兰莪	421,820	18.18	260,029	161,791
登嘉柔	18,767	0.81	11,824	6,943
吉隆坡	156,623	6.75	86,050	70,573
闽南	12,144	0.52	6,193	5,951
布城	1,569	0.07	756	913
共计	2,320,679	100	1,386,369	934,410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由政改研究（KPRU）所整理。

 

图表2：2010年马来西亚各州非公民人数柱形图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由政改研究所（KPRU）整理。

 

图表3：2010年马来西亚各州非公民人数百分比（%）分布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由政改研究所（KPRU）整理。

 

经过政改研究所（KPRU）的资料整理所得到的发现，沙巴非公民人数占了全国非公民人数的38.34%，雪兰莪的非公民人数占全国非公民人数的18%，接着的是柔佛的非公民占全国非公民人数的11.72%，再来是砂拉越的5.05%。

首相纳吉在2012年8月11日宣布成立沙巴皇委会，以调查沙巴非法移民、非法移民获得我国身份证及沙巴人口暴增的问题。

皇委会随后在2013年1月14日展开了第一次的听证会，传召了前首相马哈迪的两名左右手，惊人地发现了沙巴人口暴增背后的主要原因，是马哈迪特意为之，而其目的只是为了捍卫国阵的政治利益。

马哈迪后来在受访时候表示，身份证计划是一项合法的计划，只要外国人的条件符合便能赋予公民权。马哈迪更辩称国父东故阿都拉曼在马来西亚半岛发出100万张公民权给不符合资格的人士，却从未受到批评。

根据宪法赋予的公民权条款，第十六条：登记公民权（独立日以前生于联邦之人士）

当任何在独立日以前出生于联邦、已满十八岁的人士向联邦政府提出申请时，若他让联邦政府满意下列条件时，则有权登记成为公民，即：

甲、他在该申请日期前的七年内已经在联邦居留，其居留时间总计不少于五年；

乙、他有意永久居留；

丙、他有良好行为；及

丁、他拥有基本的马来语知识。

以及第十六甲条：登记公民权（马来西亚成立日居留于沙巴州及砂拉越州之人士）

当任何已满18岁并在马来西亚成立日时平常居留于沙巴州及砂拉越州之人士，在1971年9月前向联邦政府提出申请时，若他让联邦政府满意下列条件，则有权登记成为公民，即：

甲、他在马来西亚成立日前就在该州所辖的领土上居留以及在马来西亚成立日后、在该申请日期前的十年内总计已居留不少于七年的时间，该时间亦包括了该日期之前的十二个月；

乙、他有意在联邦定居；

丙、他有良好行为；及

丁、他拥有足够的马来语或英语知识，或者，平常在砂拉越居留之申请者，则拥有足够的马来语、或英语、或当时在砂拉越使用的任何母语知识；在1965年9月前提出之申请、以及申请者在该申请日期时已逾四十五岁者则除外。

由此可见，我国的宪法仅赋予宽松期给在1971年9月前的申请者，这也证明了我国国父东故阿都拉曼是在合法情况下，发出身份证给赋予资格的人士。而在1971年9月之后的申请者则必须经过更严格的考核，并且规定申请人需要住在马来西亚领土内超过7年。

在永久居民的政策上，我国和澳洲一样是采用分数计算制度，满分为120分，65分为最低门槛。在这项制度底下，只欢迎专业人士和优渥的财政背景人士申请入籍，其他外籍劳工仅能获得工作证或则配偶证。而在种族主义作祟之下，宗教信仰与宗族也是一个重要的决定因素。因此，以穆斯林为主的菲律宾南部苏绿人聚集在沙巴沿海一带，包括了拿笃和仙本那，也就是苏绿武装分子登陆和展开抢战的地方。

截至2013年2月22日，皇委会一共传召了55名证人。而根据大部分听证会证人的说法，部分人士并非出生或常住在马来西亚，有些甚至是通过中介公司办理手续，并且在短短的一两年内便获得临时身份证，同时还为几届选举进行投票。显示出，非法移民在相关人士的协助下，成为了国阵政府持续执政沙巴的棋子。
至到了爆发苏绿军登陆事件，国阵政府终于食到恶果，拥有大马公民权的苏绿后裔，携带武器走入拿笃和仙本那，造成了伤亡，以及无数的人民逃离家园。国阵为了一己私欲，没有管制地让非法移民获得了公民的权利。然而却有5万内陆沙巴居民没有身份证明文件。

内陆人无身份证

图表4：红登记（永久居留权）持有者数量

 

	国家	数量
1	印尼	164,430
2	马来西亚	55,758
3	菲律宾	22,416
4	印度	21,456
5	泰国	8,718
6	新加坡	6,894
7	中国	4,731
8	柬埔寨	3,033
9	其他	11,171
	共计	298,607

 
图表5：红登记（永久居留权）持有者百分比分布

资料来源：国会上议院记录，由政改研究所（KPRU）整理。

 

根据国会上议院在2012年5月8日的会议记录显示，我国永久居民人数共有29万8607人，当中来自印尼的永久居留者占了55%，来自马来西亚占了19%，而来自菲律宾和印度的居留者各占了7%。

在国阵种族主义的执政作风之下，马来西亚人难获得大马卡的例子，除了在东马偏远地区的内陆居民，还包括了西马约30万土生土长的印裔无法获得大马卡；在东马，估计有11万内陆地区的居民没有身份证明。这些没有身份证明的马来西亚人最终面对无法入学、无法以公民身份享有一切公民福利，因而无法突破现有的生活困境。

内政部在2011开始便展开了一系列的活动，以解决半岛和沙巴、砂拉越居民没有报生纸和身份证的问题。我国国民登记局也在2012年2月28日开始，在沙巴州史那郎区（DUN Senallang），布加雅区（DUN Bugaya），苏拉拜央区（DUN Sulabayan），以及仙本那区等内陆地区，进行延伸计划（Outreach Program），以便为生活在内陆地区的居民可以通过活动获得身份证文件。

而截至2012年12月14日，内政部宣布已经达到活动目标的99.8%，共有6,590项申请被核准。当中的4,155项公民权申请获批准；1,459项出生证明申请获批准；682项大马卡申请获批准、222项婚姻登记获批准，71项修改出生证明内容申请获批准以及1项养子申请获批准，另外的467项申请遭拒绝。

然而，与沙巴国民登记局主任阿都嘉法亨利所提供的5万内陆沙巴居民没有身份证明文件数据相比，内政部仅完成了全国6,590项申请，明显为效力不彰。

许多的内陆居民依然困顿在没有身份证明文件的窘境当中，以致孩童在求学年龄必须通过村长或酋长的证明文件，才能在附近的学校就读。

此外，沙巴基础建设的不完善也是登记活动失败的主要导火线。在缺乏完善的交通状况之下，登记局官员、议员们、甚至是居民本身都局限在可移动的范围内，导致了大部分内陆居民无法通过知识的传达了解身份证明的重要性，有者甚至到年迈依然没有身份证明。而反之，生活在在城市地区寻觅生计的非法移民，在相关人士的可以安排下可更轻易获得了资源和管道，获取公民权和身份证。

苏禄苏丹王国与领土争议

苏禄苏丹王国在现今并非一个拥有主权实体的国家，它在1457年建立伊斯兰苏丹国，曾经占领菲律宾和马来西亚部分土地，但是在西班牙和美国的入侵和并吞下，苏禄苏丹王室的后裔最后定居在菲律宾南部，并且成立自己的王室自卫队，继续争取自治和索回祖先的土地。

苏绿军在2月9日“不请自来”，促使国人重新认识沙巴领土与苏绿王国、菲律宾之间的历史关系。根据各大网路媒体的报道，我国仍每年支付马币5300的“租金”给苏绿苏丹王国，因此成为了苏绿苏丹今后追讨沙巴主权的依据。对此，沙巴州前任首席部长丹斯里哈里士曾建议马来西亚政府给予苏禄苏丹2亿令吉赔偿金，作为永久性解决索取沙巴土地课题。

然而，1988年7月12日的国会记录指出，我国缴付“租金”给苏绿王国后裔，并不涉及沙巴领土的主权争议。在沙巴领土的争议上，我国认为菲律宾总统阿基诺已尝试努力解决，但碍于修法的过程需参议院的批准而悬而未决。此外，我国政府也积极寻找良策，解决历史所遗留下的“租金”问题。

结尾

由于苏绿军入侵沙巴的事件告急，武装分子入侵，导致沙巴社会的安定遭受破坏，居民纷纷逃离家园寻求庇护。鉴于局势的纷扰，沙巴非法移民皇家调查委员会在2013年3月4日宣布暂时展延听证会，预期在3月18日与21日重新展开听证会。

皇委会在今年1月14日至18日展开首轮听证会，如今已经传召了62名证人出庭，并预计在6个月以后提呈调查报告给最高元首。

根据纳吉的说法，皇委会的职权只在调查，有关当局是否依据法令向沙巴州外来移民发出蓝身份证或国民地位。以及持有蓝色身份证、临时（蓝色）身份证收据或国民地位的外来移民，是否在抵触法令情况下登记成为选民。而如何解决问题，并不在皇委会的职权当中。

然而，根据皇委会的证人陈辞，获得身份证的非法移民，除了来自印度和巴基斯坦，还包括了摩洛民族解放阵线的前司令官和他的随从都获得了身份证。

虽然，总检察长丹斯里阿都干尼表示，政府准备针对皇委会的报告采取行动，若发现含有犯罪因素以及充足的证据就会进行形式上的提控。但是，在皇委会还未完成调查，就已发生疑似握有马来西亚公民权的苏绿军入侵，与我国警方发生枪战，导致多人死亡的事故。

而今，除了眼前棘手的苏绿军入侵沙巴事件，其背后所牵扯的复杂因素以及诸多相关问题，皆需要国会召开紧急会议，加以剖清，以安民心。其中，国会记录所指的，我国有缴付“租金”给苏绿王国后裔，但租金无关领土主权的说辞，更需要政府充分地加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