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计划早于马哈迪计划,打从1970年代以来,沙巴就有无数的菲律宾移民以难民身份迁沙. 马哈迪计划只是身份证计划下的一个环节,以推翻1990年代的沙巴团结党政权。马哈迪说: 只要能说马来语,信奉伊斯兰教,就能成为公民,这是巫统史观下绝对的政治正確。
如何理解非法移民课题?
2013年2月5日
作者: 陈泓縑
隨著非法移民皇委会听证会的召开,许多惊人內幕一一出炉。无论是鉅细靡遗的细节描述,或前首相马哈迪不可一世的自我辩护词,非法移民课题再度炒热,成为来届大选的重要议题,让对此课题麻木已久的沙巴选民,重新警觉自身权利被典当的严重性。
只是皇委会听证召开日久,需要適时地总结对此课题的一些基本看法,釐清此课题的轮廓,以及让身为能动者的公民,理解应如何自处。
身份证计划或马哈迪计划?
现在我们习惯將「派发公民权与选举权利的计划」称为身份证计划,有时又与马哈迪计划名称互换。然而,实质而言,身份证计划早于马哈迪计划,打从1970年代以来,沙巴就有无数的菲律宾南部移民以难民身份迁往。那是以前的情况。就算马哈迪不在相位,雪兰莪州一带出现许多身份可疑的选民,其中包括许多从沙巴搬迁至雪隆,这却是当前的情境。
因此,马哈迪计划只是身份证计划下的一个环节,主要目標在于推翻1990年代的沙巴团结党政权。而身份证计划,则是符合「马来穆斯林主权的民族国家想像」的筛选公民並给予选举权利计划。
明乎此,马哈迪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只要能说马来语,信奉伊斯兰教,就能成为公民」,是巫统史观下绝对的政治正確。
皇委会能够做什么?
此次的非法移民皇家调查委员会,是专注在调查马哈迪计划的皇委会,沙巴之外的非法移民变选民的案例,则不在调查范围之內。
问题是,国阵政府的皇委会,能不能解决缠绕沙巴40年的非法移民变公民的噩梦?检视非法移民皇委会的权限范围,大多数条款都仅仅是调查权,如鉴定非法移民数目等。而採取司法途径还人民正义的权限,则掌握在总检察长的手上。
总检察署的纪录无法教人信服。沙巴首席部长慕沙阿曼的4000万令吉政治献金疑案,居然在香港廉政公署提呈证据后迟迟按兵不动。
此次皇委会的惊人揭发结果,会不会成为像赵明福命案那样?
为了调查赵案,政府当时也成立了皇委会,但结果无疾而终。沙巴非法移民的调查如何?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人民对皇委会的信心民主政治需要相信群眾的智慧。那么一般民眾如何看待皇委会?
根据去年不同时段的默迪卡民调中心的数据显示,有87%的选民认为「一定要」设立皇委会,但是只有52%的选民认为国阵的皇委会能真诚地解决问题;而36%的选民认为国阵的皇委会是属于政治伎俩,剩下的则不表態。也就是说,半数沙巴人对国阵的皇委会没有足够的信心。
如果要满足人民对正义的期许,另一个能够给予人民信心、还原正义的机制,即皇委会必需有权採取司法行动。
不管是民联承诺的「民联版皇委会」,或根据「国阵版皇委会」都必需具备司法检控权,才能树立威信。
幽灵选民有多少?
非法移民变幽灵选民,或正当化成为选民的课题,不只是司法问题,更是政治问题。政治问题,只能政治解决。解决沙巴非法移民甚至全马的幽灵选民问题,是马来西亚在民主转型下的其中一项主要诉求。也就是说,这是转型正义,在政治民主化后,还原当初一党独大威权体制下被侵蚀的正义。
既然是政治问题,需要政治解决,就需要推动政治竞爭。在一票都不能少的情况下,非法移民或幽灵选民有多少,就成为了非常重要的问题。
综合许多资料,从1970至2000年的人口增长极不寻常,其中马来人的增长远远將沙巴卡达山土著拋在其后。
有估计称,目前95万名的合格选民中,至少有20万人是身份证计划的產物;而每3个公民中,就有1名非法移民。
这样,能够改变吗?
身份证计划或马哈迪计划,都是政治人口学的一种应用。如果將竞选理解为数人头游戏,那么,这么恐怖的人口结构,这么多的非法移民数目,我们还来得及在清理选民册之前改变吗?
我认为,许多论者习惯將非法移民这结构性问题无限扩大,结果会间接造成选民悲观的情绪。
在此建议两点,以增强选民对改变的乐观:
一,提高投票率:有证人在皇委会听证会中透露,1994年国阵为了夺权在焦点选区植入至少500名幽灵选民。
由此可见,幽灵选民的植入有其技术上的局限。它只能在关键战区发挥其影响力。如果能够提高本土选民的投票率至80%或以上,就能將幽灵选民的影响减至最低。
二,提高「首投族」对改变的认同。此次大选,估计將有接近四分一的选民是第一次行使投票权的首投族。只要这些首投族踊跃投票,可以抵消比例不可能超过20%的幽灵选民。
最后,不要以为身份证计划的受惠者(非法移民)就一定支持当权者。
菜米油盐涨价是不分种族肤色的,他们一样受低迷的经济,高居不下的物价影响。非法移民长期受执法单位的「小拿破仑」(官员)欺压,更是司空见惯。他们,难道不是和我们一样,也要尊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