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
山高 水急 林深 3:打到“没有眼睛”的鹿、东北小长征点滴、
祖国山河不但美而且怪、有一次行军
打到“没有眼睛”的鹿
阮赛兰
大概是1981年下半年,我华区转到深入民族区一段时间。那时是在TTAU河流河一带。
有一次,我被分配到跟吴松美和郑珠英俩战友一起去打猎。打猎对我来讲是“门外婆”,根本没有打过猎。有时有跟打猎战友一起出去,不过是做协助性事务的事情。再说,尽管自己穿军装,拿着枪,也经历过多次的驳火,仍鲜有打枪。老实讲,还不是很习惯打枪,除非逼不得已。
先找个露营点,背包交给珠英战友。我和松美就沿河而上。走呀走,来到一条小支流发现有不少的痕迹。观察了一会儿,松美对我说:“赛兰,待会儿鹿会从这儿经过,你就在这里守着吧。”
好了,松美走他的路,我就地留下。“有鹿吗?”,我心里揣摩着。不管有没有,还得严阵以待为好。我再次在岸边周围观察一番,推测可能来之处,我守位应在那里,以及若真的猎物出现了,该怎么办?
于是我就坐下。守了好一阵子,什么动静都没有。心想,暂时不管它,先去冲凉,跳进河里。才浸在水里,我听到仿佛有什么声响,我紧张起来,忙抬头一望,只见在我前面蓦地冒出一只庞然大物站在离我三十多米远,正有一对眼睛眨也不眨的傻乎乎的瞪着我。他头上还长着有叉的角,感官告诉我是“鹿”。我赶紧上岸穿衣穿裤,边穿边想要不要打。若不打,放牠过,他们也不知道。不行,大伙们正等着桌上肉呢!我慌忙挂上吊带,提起猎枪。我正要瞄,心想若是打不死,受激怒的鹿冲过来怎么办?不会吧,我自我安定着。
我捧着有点颤抖的枪,瞄准准的,砰地一枪过去,我眼睛自动闭一下。待睁开眼睛一看,啊!不见了!我心里迷惘。我跑步过去看个究竟,什么都没有,却看到地上有一颗晶白状的东西。是“鹿眼菇”(注一)?不对!是鹿的眼睛!鹿的眼睛被打到了!我感到有些心凉懊恼,整只鹿拿不到,只检到一颗鹿眼。
我又反过来想,没有一边眼睛的鹿会不会走不远?会不会更好打?我蹑手蹑脚边行边扫描前方一带。突然,看到一棵大树的背后……啊!那不是鹿吗?心想,这次无论如何,再也不让你跑掉了。我站稳马步,捧起枪,朝什么部位打?对,打牠的头!“砰”枪声一响,随着我睁着大睛睛一看,哈!牠倒在地上了!
我兴奋地三步当二步跑着去,哗!有一百多斤重,站起来应比我高,看到牠还断断续续踢着腿,我忙拔出短刀。砍那里呢?对,要砍牠的腿,我使劲猛砍一番。这么大的一只鹿,我实在没有力气对付牠了。我必须回临时点求援。离开之前,我砍了几条藤把牠的脚竖捆横绑。
我跑步回点找战友们。大家高兴地一起来七手八脚地,好不容易才把牠扛了回去。
回到大“点”,战友们齐问“怎么打到的?”
松美打趣地说:“没有眼睛的鹿才会打到呀!”
(注一)在深山野林里,地上会长出一种菌类植物品状体正像鹿的眼睛相似,可以生吃,放进糖水里更好吃。我们称这种菇为“鹿眼菇”。
东北小长征点滴
=民=
在一个晴天白雾的早晨,我们数位同志,背起军包,全副武装和大队同志在许多勉语歌声中握手告别,我们的东北小长征开始了。
轻装行军了几天,我们经过一块木薯芭,想挖几条木薯吃,想不到一群山猪比我们偷吃得早,大白天竟敢来侵犯。几个同志嘻笑满面,抓了一条小猪就走,解决了我们的吃菜问题。再走几天,我们到达乌也河。在群众的帮助下,我们买了足够的粮食,负重前进。
负重长途爬山涉水行军是个考验。我们每个男同志,开始时至少背五十斤重量,女同志也要背三十五斤左右,往后一般逐步减轻。这样的重量,没有包括菜类,只有米、油、盐、味精、糖、饮料及一些香料。菜类一般都是就地取材,向深山老林伸手,通常都是鱼、山猪、山羊、PANTOK芯和 LEMUN芯之类。一般两天要找一次菜,除非有打到大条山猪。
我们爬山涉水走了十来天,到达木胶河。再往前走两天,情况不同了,许多山垄几乎没有人走过,没有任何砍劈和折树的痕迹,是到了无人烟地带。在这无人烟地区里,我们每天听到的就是流水声,山羊、猴子、山孔雀等的叫声,有时也偶尔会听到飞机声。这里的河,鱼是特别多,尤其是“百鳞”,和第三省没见过的MUKONG 鱼。山里的猪、羊、猴子、山鸡等也较多。这里的河流,石头特别多,也较大粒,水也流得特别急。山崩也特别励害,几乎一两依甲崩成一片光的都有。山也特高特陡,山垄也较陕隘,垄面上大石头也较多.有一条山垄平均在两千英尺以上,我们在垄面上,总感到整天整夜都是“呼呼”不停的吹风。白天行军,一停下来就感到冷,晚上在垄顶过夜,冷极了。垄面的树不大,每棵树都穿着密密的厚衣,从树头穿到树尾,见不到树身。这条垄的山蛭,更是吓人之多,你每走十五分钟停下来,就会在自己脚上抓到二、三十条。我们常常会给它偷吸去很多血,真吓人。说也奇怪,同志们走在这条垄上,也特别的兴高彩烈。在疲倦的行军中,步步登高,步步想看南中国海,可惜白雾笼罩,只见眼前满是树。同志们一边走一边搬石头,把它推下山谷深渊。轰隆隆的响声,吓得山鸡、山羊呱呱叫,乐极了。
经过整十天的行军,队伍到达河.渡过A河,又走几天,我们进入了辽阔的烂芭沼泽地。这里的沼泽地,真是恐怖地带。芭里长满灌木小树和草丛,密不通风,很难穿越,又会陷人。稍为下几阵雨,水量就会浸到肚子上来,连绵下一段时间,就会变成长久难退的茫茫大海,无法行走。水退后,我们走过这些地带,抬头就可以看见那烂泥土在我们头顶上的树叶黏着,白茫茫一片,约一天路程之内,皆是如此。像这样的地方,地图上就是空白一片,画的河流也不准确,很容易迷失路线。我们连走了四天,还走不出烂芭地带,比我们原来在地图上估计的时间,多走了一天。这是我们此次东北小长征中最难走的一段路程。这一带的水,多是红白混合的浑水,也有些地段是纯粹的红水。
越过了沼泽地,我们又向山地前进.一个晚上,我们在一个小山头边过夜,突然下了一阵暴雨,第二天早上起身一看,前面一片广阔的平芭和小沟,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水,水深约五尺。走不得了,我们只好原地休息。
再往前走几天,我们到达T河,与KE河的分水岭。这地段也算是无人烟区或极少人烟区。再往前走,就到KE河水范围了。这里的山区地势比河一向山区较低些,河水同样是浑的。有一个特点,就是沙特别多,地质很瘦,河边平地很广,山也很矮。走三天路程的范围内,都是极少人活动地区,所以山猪、山羊等也特多。白天在河边两岸平地走,都会遇到猪、鹿、山羊之类。山猪多是成群,见到人,一时还不会就跑。有一次,我们前面两个同志都走过了,猪群突然从我们队伍中间闯过来,使到同志们一时手忙脚乱,欣赏一阵罢了。还有一次,我们从山上刚下河,走没几丈远,一条大鹿大叫一声跑走,吓了我们一跳。再走不远,看见一条小支流里,新搅的浑水不断流出来,是山猪刚走过的。一位同志就去跟,不上十分钟,果真发现一群山猪在河边找吃·一连两枪,倒了两条,另一只山猪还在不远处呱呱叫,若是再打还是能够。这么一来,我们变成“山老虎”了。五天时间吃掉八个大猪脚,两副全内脏,还有两只猪的全部肉和一些自制扣肉。不久后,又打到一条一担五以上的大肥猪。四天内,五个人又吃完四个整腿的猪脚,全部连骨的肉和内脏,吃到我们连大便都变黑,肚子也疼了。一天冲几次凉,还是感到热。一天煮一格饭,五个人也吃不完,几乎是以肉当饭吃。有个同志,起初一连几天全吃肉,后来变成饭、肉都不吃,宁可停吃了。
走出无人区或少人区,再往前走两天,这一带地形就更加怪了。在我们走过的那条垄上,可以看到一粒粒大石头,几个人手拉手都围不过去。石头顶上都长着一棵棵大树,几乎拦住了整个垄面。人走过去,要转弯抹角,直望不到前面垄。另一个半山腰处,石头生得更加怪,整个支垄几乎是大石头铺成的,也是每粒大石头顶上都长着大树,而每粒大石头之间都是深洞和峡缝。人过要爬上大石头顶,然后再爬下石头,再爬上另一粒大石头,这样上上下下要走十几分钟,才走完这段路。走这样的地方,有点悚毛孔,生怕什么时候突然闯出一条老蛇,咬你一口。再走不久,又遇到一个地方,突然在半山处出现一片不小平原,都是沙地,有很多天然水井。
下山到平地,走了大约半天,突然前面又出现一粒特大石头。远看像小山,走近看果真是粒奇大的石头,周围还有一些小石头围绕着。在大石头底下水洞里还有很多山鱼和青蛙,石头顶上又长着一些树。当晚我们几个人就占领这粒石头面过夜,还把石头底下的山鱼捉来做菜。这粒石头与普通石头不一样,是黑色的,生得凹凸不平,又硬又利,用力敲会一片片的断裂,不小心会割手。我们认为是做地雷炸片的好原料,可惜生得太远了!
祖国山河不但美而且怪
(东北征途见闻系列)
俞诗东
梁娇芳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一条河边。该过河了,可是大家都犯愁起来。怎么过去呢?这可是一条怪河,满河床都是浮萍和杂草,根本不能通船。这么大的一条河连一座长屋都没有,不明就里的人来到这里,还以为是旧的水稻田呢!若冒冒失失地一脚踩下去,准要没顶。那后来我们是怎样过去的呢?后来嘛,只得学群众砍来大量的长竹竿,铺架在草上,横过河去,好不容易半身水面,半身水里走过了这生平第一次遇上的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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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有看过一条天然小河会是两条大河的支流吗?在丁雅、峇功、卡腊三条大河就有这样的怪现象。当丁雅河水大时,其一条支流的水就倒流人卡腊河;相反的,水则流回丁雅河。同样的,卡腊河水大时,其另一条支流的水就流入峇功河,水小时又回流。不明此理的人走到这里,恐怕还要对指南针的准确性怀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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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北的一脉山垄上,长着许多数人合抱的巨岩,岩顶长着一棵棵大树,人过要转弯抹角。另 -支垄顶也几乎全是由大岩石铺成的,岩顶照样长着大树。石与石间往往是深洞,人过要费力地爬上岩顶再下凹缝,然后再转身爬上另一颗石头顶。低头一瞧真不知那些黑森森的洞内住着什么怪物,身置此地不免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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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广阔的沼泽地里,矗立着一颗巨岩,它大到令人误以为是一座小山,石上长着些许小树。这岩石与普通石头不同,呈黑色且凹凸不平,石质又硬又尖利,敲了会断裂成一粒粒会割人的利石·兴许这是天外来客-一陨石也难说。当晚,同志们就在岩顶扎营过夜,还在岩脚捕抓鳝鱼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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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我们六人向东北进军,来到达斗河尾。那时达斗河的两大支流——KAKUS,ANAP河还没有受到开发木山的污染,水清见底,风景秀丽,鱼儿更多。记得在AKUS河尾一条开叉河,河床大约只有二、三丈阔,水深为五至八呎。河里鱼群逆流而上,那阵势与姆禄山的蝙蝠出洞不遑多让。绝大部份是“木公鱼”,而且差不多都是整呎长,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没完没了地急急往上游。我们坐在岸边目瞪口呆的瞧上整个钟头,也还没看到尽头。到底鱼儿们是去河尾开会还是结伴去下蛋,还是……、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可谁也下不了结论。
鱼儿这么多,机会难逢,快扎营,一找到“点”,几个男同志就迫不及待的放“连”(鱼网)。一个同志拉住这一头,另一位抱着网游过对岸,还没有绑上网,只听得劈劈啪啪鱼儿撞网的声音,赶忙回头收起网,一数,哇!七十九条!最短的时间,最多的收获,打破了历来放“连”的记录。真有趣,一放再放,男的捕鱼,两个女同志就忙着剖鱼、煮鱼、制鱼粉。实在太多了,应付不了,不能再捕了,但眼见这么多鱼心有不甘,还是照捕不误。童心未泯的“阿叔”把一条条活鱼从网上解下来,再放回水里,看着牠们游回河去,一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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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里活动二十二年,接触的兽类真不少,最稀罕的要算是豹了。就在东北的路上(都胞一带),怀学同志,一枪打死一头花豹,这下可忙了。我们先是替这位明星摆各种甫士照相留影;然后取皮制标本(最后失败丢掉),再来帮牠拔牙以志留念;最后呢,当然是品尝牠的味道,果然山珍一味。
除了花豹,还有更为珍贵的黑豹。据说,在姆禄山附近,三个木山工人结伙伴打猎,遇上一头黑豹,枪从这个山头向对面山头射过去,黑豹果然中弹,可是却只伤不死。岂知这畜牲竟带着伤吼叫着朝猎手扑过来。其吼叫声难以形容,据说反正是比鬼叫还恐怖,令人毛骨悚然,吓得其中两个猎手拔足而逃。所幸还有一个较镇定,补上一枪,结束了牠的牲命。不然在牠盛怒之下,后果堪虞。
这头黑豹约五、六十斤重,毛皮色泽油亮有纹。由于珍贵,猎手花了数百元买来火酒制成标本保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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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你们可知道达斗河尾有天然温泉和喷泉吗?就在KAKUS河的一条平平常常的小支流河畔,由地底下冒出来的几条小水柱形成一个小湖,水位只有一个脚板深。但请别小觑它,把脚伸下去可耐不上几下子呢。据说,把鸡蛋放下去,不用五分钟就熟了。看那水长年累月冒着热气,奇怪的是,不到一丈处的河水温度和平常的河水没有两样。
在另一条小河里还有个“喷泉”。这喷泉眼就在河中心,喷出的水柱由低渐高,然后又由高转向低,直至水平面,这时又渐高起来,长年累月如此反复。这泉眼直径有一尋阔 ,奇怪的是, 周围河水仅有几呎深,而那泉眼竟有一粒车衣线那么深,喷出来的水非常臭。
在滥伐木材的二十年来,此二泉不知是否还幸存?
第一次行军
一燕一
游击生活不安定,经常要东奔西走。当比较多同志生活在一起时,是多么兴趣和鼓舞:当需要分手时又是多么令人依依不舍。想到去新的地方活动,一方面感到高兴,一方面也有顾虑和思想斗争。
参军以来,我还没有尝过行军的滋味,这回总算尝到了,酸、甜、苦、辣都有。在荒芭野地到处为家,三餐野外风吹雨打。走过千里的森林、烂芭及小山丘,经过铁轨路,游过河流,越过大马路,一直紧张的走着,个个同志确实感到累了。停下来时,全身湿淋淋,有的同志身上还冒着烟。我以为他是冒火冲天,吓得我不敢跟他谈话。仔细一看,原来是汗水湿透了衣服,被太阳一晒,汗气上开。
起初走烂芭,“噗哧”,一天最少在烂芭“拜天地”一两次。有时“四脚朝天”,有时“四脚扒地”。一不小心,双脚陷在烂泥中,拉也拉不起,只好求救于人了。两条腿跌得花斑斑的,好像花鹿哥哥。还有那驱不走的蚊子,老是围着你,着令人讨厌的“音乐”,一不防备,就向你偷袭。
有一天,正在烂芭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看到一个同志眼睛直溜溜地往一个窟窿里张望。原来他看到一只小乌龟,于是他就三步併两步的奔向那水洞,定睛一看。哗!不只一只,而是五只。可能是那只小乌龟不听话,跑出来玩,给“敌人”看见了,把“家”给弄暴露了。那个同志“太无情”了,把牠一家大小一网打尽,几个同志笑得见牙不见眼,说是今晚有大补品吃。而我呢?思想在斗争,心想,今晚可能要吃乌龟饭、乌龟菜、乌龟汤了!如果是这样,我可要饿肚了。想着想着,心里直跳。那晚我赶忙去钓鱼,希望能够钓到鱼,我可以吃鱼,就不用吃那难看的乌龟。真幸运,鱼儿也同情我,三条鱼儿乖乖的上钩来。我拿着鱼儿,心里乐滋滋的。
我们从烂芭地来到山地,从群众区转到森林区活动,确实是个很大的转变。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练,我才慢慢的适应过来。未到民族区时,我就一直问同志们到了没有,心里有些紧张,总在想,到底民族区是怎样的?过了几天,民族区到了,看到清澈见底的河水,潺潺流不尽,个个同志赶快拿水壹装水。想到在华区喝的是又红又黑的烂芭水,更感到这里白水喝在口里清甜清甜的,令人心口凉快。
刚到民族区那天,忽然乌云滚滚,电光闪闪,狂风阵阵,老天爷哭丧着脸,送给我们一阵大雨。顿时大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我们七手八脚的搭起临时“屋子”避雨。身处在这偏僻的深山老林,渺无人烟,又面对狂风暴雨,我思绪万千,心里很不平静。忽而感到我们好像很可怜,忽而又感到我们很光荣,很坚强。
踏上民族区的土地,我们越走越深入,山势也越高。站在高山上放眼望去,林海茫茫,朵朵白云绕山腰,山峦连绵起伏,云海浮游,真是锦绣山河美如画。在那水流湍急的河里,有的石头酷似小山;有的又像圆圆的大鸡旦;有的像人用刀切过的一样平,一样直;还有那一瀉几丈的瀑布,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河中还有一群群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着,不时不时传来山孔雀的欢叫声,猴子在树上嬉戏吵架声,还有树上小鸟的高歌声,如此美景都是从来未曾欣赏过。
在荒山旷野行军,难免会有荆棘刺脚,野藤绊身,蚊虫和山蛭吸血,所以不得不打起精神,多加防备。上山一定要打起勇气,体力要足够,才能一直向上,上得越高,便越感到辛苦。个个同志都走得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浃背,这些我还能应付的了。倒是下山,实在令人心惊胆跳和吃不消。因为,下山时,斜度甚大,如果又逢下雨滑溜溜的,只好尽量把双手拉住旁边的野草、小树,小心翼翼地让双脚顺道而下。千万别来个紧急煞车,要不,包会使你变成滚地胡芦。趟河,走完一条又一条,整天两只脚几乎离不开水。有时,我们想扎营,到处找地方,找到天南地北。如果在高山上扎营,就比较困难了,没有水,还要下山坡去背水煮饭,冲凉倒回来时,又是满头大汗了。这还不要紧,最糟的是,有的地方是连下山坡也找不到水。山区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喝的是清甜的流水,有时喝的却是山猪湖的水。如是后者,一点点的水,又是浑浑的,冲凉、煮饭都要省用。然而有时在高山顶过夜,厨房就做在清澈的“旱沟水”边,煮饭、冲凉、洗衣取水,垂手可得。在民族区,有一种叫山蛭的东西,真令我头痛。当初见到时,怕死人。当我看到脚上有山蛭,怕得手脚都冷冷的,不敢用手去抓,连晚上都不敢去小便,还想等山蛭睡觉了才去。后来才知道,山蛭晚上没睡觉!据说曾经有山蛭躲进同志耳朵、鼻子,甚至肛门,那可是件“大事”了。
在民族区,我们经常以钓鱼为趣,也把鱼当菜。某同志确实是个好渔翁,一路上,他对钓鱼特有兴趣。一天的行军已是很疲倦了,他仍然去钓鱼。天一暗,他就在河里放钓钩,这边绑一枚,那里绑一枚,有去必有收获。有了他的钓鱼本领,为部队提供了不少菜。他钓的鱼,有上等“塘虱”(泥鳅)、“白鳞”和EMPULAU。要煎,要煮,要蒸,要烤,都是一样好配饭。还有那有钱也买不到的小动物,像鼠鹿、甚至“狗熊弟弟”、“山狗”、“大头鸟”、“O河”等等。如果不是在部队,可能一辈子也尝不到这些山珍野味,也看不到这么美丽的锦绣山河。
祖国的河流盛产淡水鱼,左Empulau,右“白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