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为了迎接印尼国庆(正日是17/08)70周年,而主办婆罗州华语歌唱友谊公开賽。地点是西加的山口洋。
泽珠
(—)印尼西加各族人民勤奋,和谐共处,是可以安居乐业的。我们是从陸上交通坐巴士车去的,沿途经过许多乡村小镇,虽然基本道路设施不佳,有时经一小时多的颠簸而行,大家真体会到"舟车劳顿",但两旁多有种植橡胶、油棕和其他农作物,还看到一些胡椒园。路旁甘榜有一些正在大兴土木,兴建房子;小商店林立,表面上看似欣欣向荣之貌。
(二)民族关系和谐。我们看到许多回教堂、华人庙堂和十字架的基督教堂毗邻而立,或相隔不远。西加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或九十年代的苏哈多统治时期,曾发生严重的反华、排华事件,尤其在1965年930事件后,在反动政权的挑拨离间下,西加华裔同胞命运多舛,除了迫迁、抢夺、殺戮,对华莪小镇,当时可说是一个华族农村的消失。所以我曾温馨地提醒赴歌赛的朋友:"嘿,你们唱的歌不要歌颂共产党呀,那里是印尼。"我曾不放心地询问西加老友,是否会面对反华排华的隐憂问题?他们都表示,随着人民普遍接受科学的文化教育,生活水准的提高,人民的觉悟应该不轻易就接受"挑拨离间"。
(三)学习汉语的浪潮。苏哈多下台后,较开放民主的政策,促使已被禁止近半世纪的华文教育得以复甦,但确实是断了层。接触到的西加华裔青年绝大多数不会讲华语,至多是讲方言如客话和潮州话,身份证名字也是印尼名。今天我们发现可喜的现象,除了少壯年或上年纪的华人通过卡拉OK学唱华语歌曲,以提升自已的汉语掌握能力,看他们唱的华语歌曲,字正腔圆,还真自嘆不如!还有私立华文小学和補习班的成立,不少家长送子女去进修。话说我们从森林出来的西加友人,还能以开办华语補习班为谋生之道呢!
(四)参加老友会的旅行,这个平台能让我们找回失联的亲友。我曾在中国CCTV的某个台的"等着我"的节目中看到许多因被拐卖或各种因素而失去联络的亲友,现通过高科技的DNA鉴定、网际网络找到自己的亲友,现况总是令人期待的、激动人心的。这次去西加旅游,在我身旁就亲睹几件令我心弦被激动之事。
<1>吴X文和许X华重拾半世纪前的情谊。吳友和许友曾在搞地下工作时同组过,1962年12月8日发生汶莱武装政变后,吳友被派至其他地下单位,许友到武装某中队。彼此不知真姓名和家乡何处,不知彼此至今是死是活。這次在山口洋酒店前,吴友发现许友似曾相识,揣摩再三,隔天看许友迎面而来,接近时,吴友特意叫许友当时的别名,许友竟昂然走过,走了几步,许友戛然止步,转过身来问道:"你是叫我吗?"……就是這样认上了。介绍自己的太太时,我正值在他们的身傍。吳太太说"我是XX,当时是参加歌咏队,…",许太太说:"我是XX,当年我除了参加工会的歌咏队,还参加叠罗汉呢……)我正有事离开他们,看他们两对夫妇兴奋地忙着合照。
<2>林X美老友热忱地问候一位来自民都鲁的朋友,互通姓名后,林友发觉這新朋友的名字竟和他近60年前在古晋三小同班同学的名字一样,现在年老,但小学同学的印象却很深刻。他们互相追认当年同班同学的名字,真是一致的。林友怎能想到這小学同学竟迁居到民都鲁,并在那里落地生根呢?又是一场惊叹、一场欢喜。
<3>林X化老友也问候一位来自民都鲁的同籍贯老辈,那老辈年纪82岁还报名参加歌唱比赛,精神可嘉,身体也很硬朗。那老辈看到林X化掛在胸前的名片,惊呼你就是林X化呀,我是XXX呀。原来这老者竞是林友的远房姐夫,多年来疏于联络,彼此为各自家庭生活拼博,又在不同省份。他们就像他乡遇故人那样兴致勃勃地聊起来。因为年纪超过80岁,這位老辈也捧了个当局颁发的精神鼓励品回来。
<4>何大姐在1963年中得到政治部的准证,从监牢出来去诗巫政府医院生产,女婴出生后夭折了。政治部竟沒有想到、她在生产后三天,还未调养好身体,就伺机接受革命组织的安排逃离医院。后她潜伏在民丹莪曼光坡一位姓钱的革命群众家。这姓钱的家里成员有三位参军,一位儿媳妇在隐居住点被捕坐牢至1974年,这个家庭里当年有个唸小学的小妹妹,她和其他家庭成员被政府迫迁到晋连路24哩新村。她在那里唸小学和中学教育,后来又嫁给青梅竹马的同学,他也是老友。这次参于西加行,她主动去认何大姐,何大姐除了欣慰高兴,也想不到這小女孩现已升任外祖母了。這时光的飞逝,沒有磨灭过去的记忆;这次重逢,也是个缘份吧!
<5>陈X官友第一次参于古晋老友的西加行,当大家在酒店大庁闲聊时,他说他想了解当年和他一起在印尼边界搞民族工作的珍娜,不知她下落如何?在座的听了都很愕然,因珍娜就坐在他面前。经过追问对证,终于确认了对方,但陈友似乎还不相信眼前这花白头发的老太婆就是当年青春活泼的珍娜,似乎不胜唏嘘。
<6>西加老友的深情厚谊,永难忘怀。预先通知坤甸的文多罗老友(他属于前火焰山部队),希望他能通知坤甸老友在酒店碰面。因时间非常有限,一接到我的电话,他带着太太、孙女,除了何贤枝老友,还有三四位老友,其中一位是从凌晨四点就从新当搭车趕来的海英老友,因塞车,半个钟头后趕到我的酒店。文多罗太太还擕带两个非常大包的印尼特产:姜糖和一种果子制成的keropok,嘱咐我们分给隔天啟程去山口洋的朋友们在车上吃。我们寒暄问候后,他们又趕去隔壁酒店会见美里来的朋友。最后杨廷有夫妇也趕到,我们只能张罗着拍张大合照,过后大家只得趕着赴晚宴。隔天文多罗太太还帶着几位西加老友,从坤甸趕赴山口洋,两个夜晚陪着我聆听歌赛,真是令人感动。
还有一位从新当趕来会面的前印共女游击队员海英,她过去不平凡的经历真是令人留下永不能磨灭的记忆。在1973年印尼西加的印共省委的主要领导人不是牺牲或是被捕的几近瓦解的情况下,这位当年仅十六岁的海英一直跟随着仅存的领导人区委书记蔡兰花身边,曾住了半年的地洞,也住过天然地洞、藏身树洞甚至人造坟墓里,面对印军频繁的围剿,飢寒交迫,仍坚持孤立无援的斗争至1977年领导蔡兰花病逝,海英等几位队员被捕入狱,时已1978年,这年才算是印共在西加革命斗争的全面结束。
约在2012年间海英的小店曾被大火烧焚后不久,听闻诗巫中区友谊协会举办十五周年庆典,她和夫婿執意和印尼一批老友趕来参加。前年8月间我们砂州老友18人特意发起"探索之旅",她住得更远,当我们离开上候时,她和夫婿从新当趕在半途中接待我们,还准备丰盛的午餐和晚餐,和我们作亲切和深入的交流。我们很欣慰看到她的拼博精神,她的开张不久新店正欣欣向荣。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听说我们回国后不太久,她的儿子被匪徒打刼时被殴打至重伤,几乎成植物人。那天,她在凌晨四时搭车从新当趕到坤甸,很遗憾我们只能匆匆相处十几分钟时间。她告泝我,在一年多时间的疗养中,她儿子现能支着枴杖慢慢走。這一次她一个人还是趕来相会,可见她是多么重视战斗友情呀!我们怎能忘记這位国际友人?希望她儿子能慢慢康复,全家人安康顺利。
(五)触动心弦的一件事。杨静来老友告泝我,這次西马老友报名参加歌赛的两位女友,其中一位郑桂亮老友生病咳嗽不能参赛,我看她戴着口罩,似相当疲惫。静来友再说,郑友的歌声很不错,但她的先生就在MH370里面。我听了无限震惊,对郑友无限同请。回到古晋后,查阅雪隆老友会的会务报告中,得悉她先生是黄世生老友,也是该老友会的纪律组主任。不知为何,这件事老掛在我心头上。世人都在关注马航370,在航天业科技这么发达的今天,怎么一大架飞机会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真诚地寄望郑桂亮老友能通过歌声、亲情友请和时间来撫平內心的伤口,坚强比顶下去。
坤甸老友和部份东马老友合影于酒店前
(前排右1林亚美、文多罗、文太太右7海英右9何贤枝右10沈泽珠右11赖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