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
山高 水急 林深 6:大家欢迎的篮球运动、
三位怀孕妈妈的艰辛、吃在部队
大家欢迎的篮球运动
勤练
要搞好一件事情,不但要有正确的实际内容,同时还必须要有各种与内容符合的多姿多彩的形式。政治运动如此,体育运动也是如此。经过段时间热之后,我们的运动开始冷了,在这时同志们又创造出了一种新的运动形式-一篮球运动,这样又使我们的运动走向前所未有的高潮。
我们当时的“篮球”是根据我们斗争条件和场地而创造的,是游击式的球,是用油纸包成的,球架是用木条编的,球圈是用藤做的。由于我们是游击式的,当然比起正规的有许多不同。但这丝毫也没有减少同志们对它的兴趣。自从有了这个运动,同志们的运动热情可高了。每当运动时间一到,同志们就会急急忙忙跑到球场,越打越热,越打越爱打,如果没有规定时间简直会打到天暗去。在一般同志做了重工,如背粮、劈柴后就懒得运动。可是现在背粮一回来,即使刚放下,如果有机会也是参加,也有的同志在半路就想快点赶回来打球,劈柴的同志也是想快点劈好去打球,下雨也是阻止不了;有的同志当天拔了牙齿也照样去打球手指折痛的同志也不大放在心里,脚折得比较厉害的同志也要争取打,在大家的抗议下也要争取投篮-下。有的同志没有人一起玩,一个人也玩得起劲。这种新气象在我们单位可以说是过去体力锻炼中少见的。
篮球运动的确是很适合我们的军事斗争,它是一种比较激烈的运动,在运动中手、脚以及身体各部份都得到锻炼,同时又可以锻炼思想上的灵活性,行动上的敏捷性。另一方面也可以打破一些同志的面子自尊和封建思想。
一件事物总有它的两面性,在部队打球这个新事物也是如此,它有积极的一面,但也还存在消极因素的一面。就是在打球过程中容易发出声响,特别是喊声和笑声,另则不小心容易折到、弄伤影响战斗;也容易滋长个人兴趣主义。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存在着问题就必然有克服的办法。针对声响问题,我们提出:“严密第一、友谊第二、打球第二”的口号。同时还规定:(一)每场球一定有一个同志裁判,监督声响;(二)发声响者超过规定的范围,如球在本组就要归对方所有,如不在本组,就要让对方站在一个指定的地方罚球;(三)破坏严密者一律要记过,一天发出两次较大声响就被取消当天的打球权利。(四)连续三天犯规者被取消三天的打球权利,并写张自我检讨贴在“民主之声”栏。这些规则也包括旁观的同志。针对折伤和撞伤问题,我们要求同志们发扬阶级友爱,明确锻炼的目的,同时讲解一般的打球规则和打球技术,提高技术水平。对于兴趣主义,我们规定在运动时间内,还没轮到的同志要在旁进行其他方面的锻炼,同时还要求同志们自觉进行破私立公,打球不忘做集体事务。由于采取了这些措施,以上的问题得到了一定的解决和克服。
回忆当时在那种游击生活的环境与条件下我们是根据:“凡能做到的,都要提倡,做体、打球类、跑跑步、爬山、游泳、打太极及各种各色的体育运动”来进行体育运动,借此锻炼身体,丰富生活,提高部队战斗力。
大家喜爱的篮球运动。
三位怀孕妈妈的艰辛
洪惠莉
在森林出生的青年并不知道,他们的妈妈当年在森林里是在怎样艰难困苦的情况下才把他们生下来的。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母亲当时是怎样一把惊慌,怎样一把血泪,从而使他们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更好的培养塑造自己具有必需的、正确的世界观与人生价值观,做个有用的好青年。
第一位妈妈是我自己
当我怀孕余民洪的时候是在印尼边界临时基地,我吃金豆吃了几个月。当时是面对“围”,没有什么粮食,只有一种金豆。因而我天天吃金豆,餐餐吃金豆,白天吃金豆,晚上吃金豆。在我怀胎八个月的时候,当局开始空投围剿,我们一队从边界撤回国内,一直走到o河的一条小支流BUNAU 河尾才安顿,才把孩子生下来。
第二位妈妈是阮赛兰
阮赛兰生阿敏的时候据说比我更辛苦。在她生产前的短短半年之内就面对三次“围剿”。第一次,险些被瓮中抓整,全组被歼。经过几天的急行军,快到了大路边,在非常小心地摸近政府军埋伏的大路边,等待到天亮才突过大路的对面。第二次,心想在广东芭找个地方生产,却发生了驳火在小小范围内,当局动员了二千名兵力进行“围剿”。经过多番危险又突又潜,时突时潜才保存下来。第三次,他们才转辗到对面江,只剩一星期就要生产了,又发生驳火,挺着大肚子地跟着大家突围。生产时附近一带还有兵。产后的吃方面的艰苦也可以想像了。
第三位妈妈是黄珠英
黄珠英怀孕阿钦时,他们的单位也是面对军事“围剿”。后来转移到另一处森林营地,分娩前后群众区还有大批军队驻防。产后,小孩由同志和当地群众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出去。怀孕过程还面对物质缺乏,千辛万苦。
吃在部队
江泓
当年的游击战士“吃”是怎样的?是不是有些人想像的那样,经常饿得脸色苍白、双颊凹陷下巴瘦削,不成人形?相信大家都感兴趣,并想知道。根据不同地点(华区、混合区、民族区、边区和外省)、时间(初期和后期)和条件(顺利和困难),我把本身的经历和所了解到的分别加以介绍一些,希望朋友给予补充与指正。
吃在华区
华区通常是指搞华族工作的民运单位活动范围。只要有条件都会种一些菜。如果青菜能自供自给,就只要去购买或向群众捐一些米、油、盐、糖和一些必需品等就够。能不能把菜园做在住点的周围,要考虑到所具备的条件。比如要扎营多久?土质如何?“做大了会不会引起暴露?有时我们把菜园做在群众家的旁边,有出来时自己采和料理一些,无出来时就交给群众去处理。
拉让江下游的岸边地带很多是沼泽地,我们喝的水像是 sg.Merah,又像是咖啡色一样,看过去很肮脏,的确也不好喝。在行军临时扎营时,就地挖井,浑浊的水就这样煮来食用。长期喝惯了白的水,特别是城市来的小姐、少爷,不惯这样的生活,有的才来就要求回去了。
有一次,我们莫名其妙的意外收到一个“新兵”。原来,我们同志工作的回途路上跟上一只黑色的“不速之犬”,赶牠都不走。既然有缘来之,则收之。这样牠就成了我们战斗的伴侣,我们分配牠的任务主要是当尖兵。有进出点时,总是跑在前头,当嗅到乌龟时就吠个不停,几个月来我们吃了不少的龟肉。
某次我们在华区召集了几十个人集训,整个货仓堆满了货。在集训的那几天,大家不仅吃得饱,而且吃得好。
如果是在群众区工作的流动组一般是吃群众的。为了减少可能之暴露,我们要求群众不必带碗碗碟碟之类来,而是把饭菜装进塑料袋,再放进桶里或箩内,在下地来劳动时,带进芭里。有的群众也嫌麻烦,索性叫我们上屋去吃,一般我们不会上,若有上时也会安排人站岗。
若是一、二个穿便衣去工作的,就跟群众生活在一起,吃在一起。早期有的人转入地下或半地下,也是跟群众生活在一起,群众吃什么,自然我们也吃什么。
一九七九年一次去到诗巫市郊的一个群众家,他说那段时间诗巫缺米,要吃贵米,有时甚至买不到米。刚好那天下午他的米瓮见底了,他就采了二长珍的接种红毛丹来,这真是别开生面的一餐。
有时我们也会吃到酒席,群众把整座的菜看打包了送来。
每当收到新兵,他们的吊包都备有一包干粮。所谓“干粮”,通常是用黄豆、黑豆之类炒熟,加进白糖磨成粉。要食时加些水,既耐饱又有营养,在困难缺粮时,大有顶用。有时个别同志也背有保丸干(即龙眼干)。有一次,某同志吃了太多的保丸干,待它膨胀肿大,把胃撑大得叫他怪难受的。
在条件比较困难的时候,我们规定每天每人二牛奶罐米、一餐两菜一汤。正常的时候我们都让大家吃个饱。除非离开华人区或进人混合区,一般都不会饿肚子,即使是1970年SG·BIDUT戒严七十多天,在群众区的隐藏者也不至于挨饿。
吃在混合区、民族区
混合区主要是指华伊混合居住的地区。民族区主要是指伊班区(第四、五省主要是多种少数民族居住的地区)。我们游击队曾在这些地区进行官传和工作。
武工队在开展乌也河民族工作的1969年初期,每天每人的米规定是一牛奶罐,油、糖也极少,菜也很缺乏。最常吃的是“布拉煎”炒盐头。其实盐头量大大超过“布拉煎”,有时干脆咬着盐头当菜下饭。说真的,这期间盐头吃起来还挺可口呢,说盐头是甜的并不夸张。
经常看到“板督”,“阿扁”,也只能望而兴叹。因为当时生活能力很低,有一次,二位同志搞了老半天还拿不到一食格盘的“阿扁”。有时有同志去钓鱼,整个下午才钓到指头大的小鱼每人还分不到二条。小沟里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幼虾也不放过,捞来煲虾粥了。螺也拾来配饭。有时检到“鹿眼菇”加点“布拉煎”或糖精,就是一碗好菜。有的同志形容说“肚子饿到傻了才开饭,等吃到有意识饿时,就锅底朝天了。”为了缓和肚子饿,早上总是尽量拖慢吃早餐,并经常以糖精水充饥。往往饭后不到两句钟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了。尽管这样,先人后己和“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的风气还很浓,经常互相推让,有的同志故意慢慢的吃,使人不那么容易感到是吃那么少。
值得一讲,长期在混合区、民族区吃不够的同志,一来到华区,那种吃相和吃劲,叫人刮目相看。有时煮了一锅又一锅,有的同志吃了一碗又碗,简直似吃不会饱的。甚至有的吃太饱。结果闹出了站不是,坐不是,躺也不是的笑话。
后来各方面比较有经验了,活动能力与生活能力都有了提高,群众工作也有了开展,吃的方面就明显的改善了。
OMT武工队最困难的时候,应是1979年3月19日驳火以后那一段反“围剿”时期。那时不仅缺乏主粮,盐也仅有一点点。怎么办呢?只有向荒山林海要粮!这样每天扎营时或行军路上总要派几个同志去砍“板督”蕊,嫩的炒了吃,老的煮过水拧干了再炒。它是饭也是菜,只有一点粥水当菜汤这样的吃法,还是头一遭。不但吃了很快饥肠辘辘,而且有的闹便秘,有的则相反,闹肚,严重的一天会瀉十几次,尽管那样还要负重行军。这样大家都眼眶已深陷,身体明显的瘦削下去,全身酥软无力,步履艰难,有的行军时还抽筋。砍“板督”原来是一项花力气的功夫,在此情况下更加吃力。这次反“围剿”砍了数以百计的“板督”,就是靠大家发挥了艰苦奋斗的精神去战胜困难的。
在华区去混合区的途中,特别经过砍伐了的沼泽地,木耳和“米连”很多。“米连”我们吃多了,有时不大要去采,但这种野在菜馆却是一道“热门菜”。其他竹笋、木薯叶、树胶叶、“尖、Paku(Paku河就特别多这种菜)等都是我必腊”们经常采摘的。
在有较多群众活动的地方,鱼猎都不易获取。
在深人民族区,我们有采用伊班人抓小动物-“Panjou”。就是找小动物活动较多的的方法-山,在有动物活动痕迹的路上,用小树拦成一条小路,然后在不远不远放一小门,用小树弄成弓型,绑上绳套,安上机关。这样小动物从门进,一踏机关,小树弹起,它就上吊了。什么山鸡、野猫、刺胃、鼠鹿、四脚蛇、山狗,甚至小山羊都成了战十们的山珍美味了。
在北加里曼丹人民军第三支队(前身是M武工队),在国内建立武装斗争基地的时后,由于自己动手进行劳动生产,除了米、油、盐、糖等一些物质之外,其他肉菜基本上都可以自行解决。当时我们主要是做“板督”粉取代主粮。刚好第三、四省交界一带生长“板督”树,我们做了大量的“板督”粉。
当时我们主要的食法是煮“板督”浆糊吃湿粉一人一天是三罐,干粉三罐半,行军也是一样。同时,它还是制作点心糕饼的材料。煮汤圆,放糖或盐都可以,或煮熟把它捞起来弄干,将炒过的“板督”粉加糖拌它,就成了汤圆。我们用“板督”粉以滚水烫了,再加入未熟的粉调均匀就可以做“面包”、“面条”、“面饼”等各种各样的糕饼了。除了煮,还可以煎、炸、蒸、烘等几种做法。“板督”粉作为主粮有很大的优点,就是隔夜煮的浆糊从未发现酸馊掉,吃了也不会胃酸。我们靠这作粮食,加上自己种的杂粮再配上鱼肉和名种肉类,我们可以吃得不错。
在伐木活动深人混合区、民族区的时候,我人民军有跟木山营接触,向他们捐些经济与物质。特别是供给物质,一般是来者不拒。因此,在木山一带吃得比较好,物质条件比较富裕。
当年东北突击队向第四、五省挺进时,当进入无人区就遇到成群的山猪、鹿等,而且们见到人一时还不会就跑。因此,餐餐以鲜鱼、猪肉等当饭,要吃多少就有多少,一天煮一格饭五个人也吃不完。有时油过多,装不了,只好倒进火堆里,过餐不新鲜的肉也倒掉,使我们忍痛地变成了浪费者。再说,那里有许多的木山营和热情好客的各种少数民族,在那里游击队可以活得很好,也可以吃得很好。
吃在边区
在重建边区基地的创业初期是比较艰难的。进边区时男的要背上七、八十斤,女的要背上五、六十斤,要长途行军,还要爬高山,真是够苦够累的了。一到目的地立即着手砍芭。这一段时间吃的是半碗米加上一些肉煮成的“肉粥水”,用斧头砍那数人环抱的大树是够吃力的,到下午三点肚子就开始闹“革命”了。后来有果子,就以果子和猪肉当主粮,白米只是煮成粥汤。这种吃法,可谓一反老祖宗的传统,二反肠胃的常态。确实开头有的战友闹肚瀉,甚至个别也吃到不识的果核而中毒(较轻微的)。没有果子时,自己生产之青菜也可以吃了。战友们又以青菜配猪肉(主要是后者)当主粮。这样白菜、芹菜、番茄、瓜类、梅豆一萝又一萝进人了大会餐,再加上木薯叶、金瓜叶、番叶等,吃起来是一大锅、一大盆的。吃起来不淡不鹹,跑路却是手酸脚软的。到了木薯、番薯出土时,我们又以杂粮为主食,(稻米做备战用),吃的条件就改善得多了。
当时我们有开辟二个比较大的生产点:“2.19”点有30英亩和“1·12”点有20英亩,可谓达到供给所需,若不是作战备粮,我们可以吃得很够。
我们也土法上马,就地取材,制造了小型的加工厂。用于吃的方面,有压蔗机和制油厂,通常——Selabis(达雅人的大背篓)的甘蔗可煮2-3斤的蔗糖。Tekalang 河两岸是一座座美丽的花果山,不但果多,还盛产树枳。我们把这些树枳通过加工制成各种庄一块块黄色的树枳油,据估计共有生产七百多斤。美味香喷喷的树枳油,炒起菜来可媲美花生油,出门远行方便携带,很受同志们的欢迎。
平时还有做各种糕饼,特别是木薯包是大家常吃的。有打到猎时大家都分到一小碗的肉,晚上还喝上一大碗的艾草猪骨汤。每星期可吃二次的甘蔗,木瓜大量出产时,每星期也可吃上二次。饮料方面,有基地式的“红毛桃”,是用伊班茄煮熟,加上糖精,冷却后吃起来好似罐头的红毛桃。有“酸梅水”是用森林出产的一种小小红酸果做成,加上盐与糖精,冷却后食也别有一番味道·除外,还有用甘蔗水煮的红豆汤和薏米水,也是美味可。
若有节日或开联欢会时,厨房里闹哄哄的,大家忙得不可开交。桌上摆的是一碗碗大肉,什么红烧扣肉、大头鱼、腊肠、猪脚汤、猪骨萝卜汤……,及一盘盘大菜:什么黄瓜酸、内脏酸菜、板督炒面、山花生汤……等。还有各种各样的糕饼,各有风味,真是林中野味,园中美品,吃得大家心里乐开了花。
边区的森林是个天然的大粮库,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果子季节来时,可吃到很多果子。榴槤(注)、山竹、橄榄、龙眼、红毛丹、“当杯”(伊班人称 Kemayau)等等。有时多的一次背几个“拉龙”(藤做的大背篓)回去,大家吃得牙软口酸。同志们出门跑山可以不必带粮或少带粮,果子就能填饱。还有一种叫“加郎杯”的山树胶果,是一种含有大量脂肪的很好果子。首先煮过再浸水,然后再炒再煮就可食,或者弄碎做成块,然后煎就是香美可口的“加郎杯”糕。(注:榴槤是rekalang河之冠,其中有两棵榴的果肉像鹅蛋般,其中一棵的外皮圆浑浑的无刺,这可谓绝无仅有。)
边区的鱼主要是 Semah,同志们称之为“白鳞”。果子季节来时,鱼儿就特别多,而且只只滚瓜溜圆。你可看到清澈见底的河水,一群群摇头摆尾,悠然闲游,偶而浮出水面抢吃果子,多得竟达数百上千条,使人看得眼花缭乱,陶醉其中。T 河一带的鱼通常都有三几斤到十多斤之间。到 Kanjan 河就通常有十多斤以上。二、三个出来装钓、放网和手钓等,一个晚上平均可收获三十多斤至八十斤。早期有同志在罗马河钓到几十斤的 Dabar 鱼,比人还要高。若是三几个沿河去执行任务,常以鱼当饭,初时鱼吃太多了,感觉闷热无力,便秘,有的甚至抽筋。
我们打到的猎物最多是山猪,鹿为次之,还有猩猩、吠鹿、狗熊等等。我们有一处叫“鹿湖’的,鹿特别喜欢成群结队到此舔食。当我们需要时,就到此“守湖待鹿”,有个同志一枪就同时打到两只。在此,总共有几十只鹿为同志们而献身。在基地,我们养了两只猎狗,它们为守生产点与打猎做出了贡献。
吃最困难应是1982年3月后的一段反“围,由于“1·12”点出事,战备遭破坏,遇到剿”了意想不到的困难。在20多天的转移过程,过着半饥饿的生活。还好背有几十斤的盐,途中砍“板督”蕊和猎些小动物,钓一些鱼,一路坚持到 Sg.Pangaoh 才花明又一村。当年恰逢 Selaban Batu 树大出之年,这种果子含有大量脂肪,山猪特别喜欢吃,每天都有山猪好打,最多一天打到五头。这段时间 Serijin Ak Ubong 真是出尽了“风头”,他被封为出色的猎手。由于缺盐,我们又要以肉当饭,就把打到的猪,炸了浸在油内,以便耐久。
边区的野菜野果有山花生(Englanbanyau)有 meranti 树的果,这种果味道有点甜且涩,脂肪多,性质似树枳。还有山番薯,这是一种藤生的,有大人拳头般大小,生吃或用火烧来吃有剧毒,要用水煮整个小时,然后浸在水里,换水再煮二次,才煮或炒。臭豆(petai),可生吃,可煮或用火烤都好吃。只是流出的汗或放屁都有浓厚的臭味。Nibong 蕊和“阿扁”蕊也可以食。还有“打板”树果,榴槤核等也可吃,不过一般果子核都有毒,吃了会头晕,重者会吐漓,因而要煮够、浸够,初时也不要大量吃。
吃在第一、第二省
据了解,林和贵他们在第一省海口区多时集中有二百多人,粮食问题都能解决。由此看来,华区吃的一般不成为难解决的问题。
在70年代初的某段时期,黄纪作他们在第二省边区吃的条件比较艰苦。由于不准打猎,也甚少去抓鱼,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吃木薯和木薯干。有出外活动的还吃得比较好一些,那段时间在点里几平餐餐是吃木薯干,有时偶而个别次一天有几安士的米煮成稀粥供六、七个人喝。这样聊慰饥肠,整天总觉得软绵无力,提不起劲来做事。这种吃不饱不是一、二天,而是相当时间,难怪有的说:“我不怕死,冲锋陷阵我可以走在前,但长期苦的考验我是受不了。”
听起来,最困难应是发生在砂拉越人民游击队第三支队那里。据说在后期他们面对某些群众的反水,印军的不断合围进攻,严重缺粮,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叶子的嫩芽、蚯蚓、昆虫、蚂蚁、腐烂发芽的榴槤核等什么都吃,甚至连毒蛇、蝎子、蜈蚣·腐烂的猪肉和死老鼠的皮、骨都吃。在病累饥寒交迫下,身体浮肿,目光呆滞,脚步虚浮,要采叶子吃都没有力气去爬树了,最后饿到甚至陷入昏迷。
吃的一些体会与经验
(一)如果能依靠群众,不断提高生活能力与活动能力,自己动手,生产自给,利用森林这自然大粮库,不但饿不了,还会不断改善吃的条件。
(二)要有战略的头脑和思想,要有灵活的战略战术,制订出正确的政策,要会灵活转移游击,可以主动摆脱死缠的敌人和跟身随影的困难,自由驰骋在大地上。
(三)除了传统的大米、面粉为主粮,也可一反常态,改以杂粮为主的吃法。非洲有九个国家以木薯为主,也有的国家以玉米、小米或香蕉等为主粮。其实,各种粮食都含有丰富的,不同成分的人体所需的营养,只要搭配结合得好,也会吃得符合科学。
(四)木头上长出来的各种菇都可以吃,土里长出的有的有毒。动物可以吃的野果,未必人就可以吃。野果的核一般有毒。据说马共突击队南下时,有八个队员吃了有毒的果子核而死。我们也曾有老战友吃了癞蛤蟆的卵与皮而丧生。
(五)吃过多的肉,脂肪油腻引致饱胀,过多的蛋白质产生的问热,可以引发种种不适的现象。只要配以青菜,吃些棕榈类之蕊,吃树头酸果或多喝些茶叶,都可以帮忙消退这些不适的现象。
(六)什么叫做饿?什么叫做饭是香的?这对脑满肠肥、饱食终日、四肢不动的人,或者对坐得饱、吃得好,而又没有劳动流汗的人来讲是不会感受与体会到的。一个人一生没有经受许多方面,正反的经历与考验,这样的人生毕竟是不够全面的。若你真要体会什么叫做饿?什么叫做饭是香的?不妨可以下决心一、二天什么都不吃(除了水),又干粗活,流大汗,到时就会有一次关于这方面切实难得的人生体会了。朋友,这不是苦行主义,而是要去感受与领会多姿多彩的人生罢了。
部队的厨房
编后话
我们发出《征稿启事》,稿件源源而来,都编入《友谊从书》的第一集《往事》。
这本书的特点是,表现的手法朴实无华,表现的内容除了事实还是事实。我们知道,许多作者都是在风华正茂的年代放下学业,到群众中去,到斗争去。后来有者身系囹圈,有者戎马,虽跟文字都结下不解之缘,但都不是善于驾驭文字者。他们在长期的实际工作中养成了实事求是的作风,也可以说就是本书的风格。
对投稿反应热烈,表示作者有许多经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何况现在有了这一片属于自己的园地。投稿的热烈也给编委会以督策和鼓舞,我们希望《友谊丛书》以后各集都能得到同样的支持。
本书有些篇章是取自其他书刊,蒙作者慨允,让其编入本书以光篇幅,我们在此表示谢意。编委态度认真,夙夜匪懈,彼此又合作无间,这是编辑此书常感快意之事。
我们也希望,本书出版后能得到读者的批评和指正。
编委会
30-9-2000
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