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第九章:新的环境,新的挑战 2
几件糗事
几件糗事
(一)驾车去民都鲁
考获驾车礼申,公司派给我一辆小罗厘,方便上班及运送建筑材料之用。
92年的一个周末晚上,堂姐在民都鲁办宴席。我和娇芳想乘机到巴都尼亚拜访几位老朋友,早上添够了水和润滑(M)油。(当时小罗厘特耗M油,每天都要补一点)。带上剩下的半桶润滑油上路。我只跟王老板请一天假,并没有说明驾车去。
下午三点,驾到美民公路三十哩处,突然发现引擎盖冒烟,急忙停车,却‘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折腾半个小时多,引擎再也不能发动,只好找一户人家借电话通知民都鲁亲人,派车来载我们。同时安排把车拖到民都鲁车厂,已是晚上七点。
第二天是星期日,车厂没开工,我们乘巴士回美里,星期一向王老板报告。王老板说:“等车修好再说”。
三天后,车厂拨电通知,“车修好了”。王老板派一个有丰富驾车经验的同事和我一起乘巴士到民都鲁把车驾回来。原来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会吃“M油”的车,短距离和长距离驾驶是不一样的。短距离一天只会吃掉一点M油。长距离连续驾驶,M油消耗很快,没及时添加,机器没润滑油烧坏了。换一台机器四千多元。
我很感内疚,对王老板说,”这是我的过错造成的,愿意赔偿……“王老板却说”你赚那一点工钱,要赔到什么时候?“……他并没有任何责怪的口气。这是令我永远不敢忘记的经验,也十分感谢王老友的宽容和爱心。
(二)检查旧油
到巴都尼亚工作不久,有一天,吴老板说:“国油公司有载一百多桶“旧油”(用过的润滑油)在某木山营地,你去检查一下,桶里有没有渗到水?选出没有渗到水的卖给木山老板”
到了木山营,看到百多个209公升的润滑油(又称(电油桶)桶),排在地上,心想这么一大片,怎能每一桶去检查?砍来一根小树枝,尾端涂上药膏,抽样式检查二十多桶周边手能伸及的桶。回去跟吴老板报告“没发现有水”。
一个星期后,木山营老板拨电话,告诉吴老板“有二十多桶里有水……有的是大半桶里都是水……”虽然吴老板没有任何责怪。心里却很清楚,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偷工减料”,又让老板亏损。检查“陈年存货”,在这个问题上,“抽样检查”是行不通的。
(三)学电脑
1998年,许多乡镇的商家开始购买电脑做帐,学电脑之风开始兴起。
吴老板鼓励员工,应该学习电脑知识。巴都尼亚有一位老师开创电脑班,每星期上课两次,每课两小时,三个月为一期,学费三百元。
我也意识到,这科技玩艺的重要性,就与一位同事和另两位(其中一位是张瑞泰)朋友报名读同一班。上课后,老师先教怎么开电脑,屏幕上全是英文及英文缩写的代号,老师虽然以华语讲解为主,但有些词语,难免也以英语教导。上了几堂课,我还只学会开、关、进人……要练习打字,没有华文版,要练习作习题,也都是英文版,回到宿舍,只有办公室有一部电脑,供书记作帐用,我不懂英文,对电脑一窍不通,固然是摸都不敢摸。问书记,她讲的跟老师讲的不一样。说确恰点,是我问也不懂的问。自然是也听不明白。第二次上课,老师又要重复上次的教导。……
三个月结束,其他三位通过考试,毕业了。我没参加考试。还学费时,老师说“你不用还”。我说“不行,不是你没教,是我学不会……”“那就还一百吧”。结果我还两百元。
这是没文化,过去以为读英文就是吃“红毛屎”,吃了大汉沙文主义的亏。
电脑这玩艺,直到2012年,女儿中学毕业,欲出国念书前,很荣幸由刘老师非常耐性的教导下。(他把使用要领画成图片,再把每一进行步骤做文字说明)总算造就木脑瓜学会使用电邮和视频的收发基本功。一年后,也是在女儿和刘老师教导下才学会使用智能手机中的部分基本功。当我高兴“总算”掌握智能手机基本功时,智能手机已经发展到第四代。
可见,缺乏科学文化知识,要学习掌握一项科技是如何困难。
(四)查外劳
1995年政府当局开始抓“非法外劳”。吴老板的咖啡店和迷你市场有五位来自印尼的女工。有一天早上,几位移民厅官员来到咖啡店,没发现什么。
其中一位官员问我“你们员工宿舍在哪里?”不知好歹的我,如实告诉他。不久,五位印尼女工全部被带到移民局的车上,迷你市场的刘经理气冲冲指著我鼻子责问:“你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不会先通知我?……”另一位老板吴女士见状,拉开刘经理说:“事情已经发生,责怪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办?”
闻讯赶回来的吴老板,没有任何责备,带著我专程到美里,买了饭盒和饮料,到十哩兰卑尔监狱,探访被抓的员工,向官员了解情况,要求见移民厅首长。官员告诉说:“厅长明天才会在”。约好第二天再来见厅长。
第二天见过厅长,吴老板告诉我“保释是没有希望。移民厅明天就会把这一批(包括其他地方抓来的)外劳遣送回印尼。……不过厅长答应,如有须要外劳,可以通过合法手续申请。……坏事也可以变为好事,以后,我们也不必再提心吊胆”……
又一件令我终身难忘的经验。好一句“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这是吴老板一贯的行事风格。他从来都是以平等和冷静的心态,正面的经验来教育员工的错误。
家庭和工作
参加反殖、反马斗争期间,我的理念是先国后家、有国才有家,因此,毫无悬念坚持了二十多年,只有付出,不求回酬的战斗生活。
实现和平后,重新踏入花花世界,我的理念改为第一为家,在“家”的基点上,考虑职业和工作。
1990年底,在没有任何特长和工作经验下,蒙王老友录取当“工头”,我没有任何挑剔的资本,到美里走马上任。娇芳在部队里有二十多年的从医经验,但她的愿望是不再当医生。于是稍后她也跟到美里去找工作。
人算不如天算,只当一个星期的诗华日报工厂的工友。却因额头有“红点”,而被“炒鱿鱼”。正是这时,她老同学,也是老朋友赖梅馨的诊疗所要转让。她身不由己的又当上中医。
93年中,我改行到巴都尼亚工作。两年后,娇芳决定把诊疗所搬到巴都尼亚,虽然她明知,在巴都尼亚这一行业的收入肯定不如美里。为了家庭,她再一次夫唱妇随。
99年偶然的机遇,娇芳承顶诗巫胞姐的香烛店,这是一门赚不了大钱(小资本)但会胜过像我这样的打工仔的行业,营业人员须求不多,一个太少两个太多。为了家庭,我决定妇唱夫随,同时向吴氏贸易提出请辞。
2000年,香烛店已聘请一位助手,在娇芳亲力亲为下已走上轨道。为了家庭,我还是决定回到诗巫,接受新的挑战,那怕只能赚取原来三分之一的收入也值得。
2012年与刘老友合购一片地,种上橡胶。2015年,因找不到工人砍草、施肥,我决定自己去管理,娇芳却强烈反对,理由是一、地处偏僻,周围无人,万一有什么意外,无人知晓。二、山高路途危险。三、退休年龄不适合重劳力。我却认为凡事不能有始无终,刚三年的胶芭,没有继续管理,必然荒废而前功尽弃;路途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艰险;体力还行……辛苦一点我乐意。几乎每次进芭都有口角,是有史以来最伤感情、最持久的矛盾。
我俩热战(激烈争吵)冷战(互不理睬)半年有余,最后还是我想“通”了。她的理由虽然有点不符事实,(她是城市长大的)但确实为了“家”,也感受到每次进芭给她带来的精神负担。何苦呢?为谁辛苦为谁忙?出发点都是为了“家”,总不能,也不必把自己的“成就感”建立在另一半的“痛苦”上。
从2010年开始,胞兄多次表示,希望我能到泗里街协助他的事业,都没条件。2015年,女儿结束学业回到家,得到母女俩同意我得以抽身到泗市协助胞兄,也希望籍此增添自己的人生价值,胞兄给我充分选择休假的自由。然在三个月试验期里,家里两母女面对一些难以解决的困扰,我必须两头奔波,既不能较好协助胞兄,还要增添一些麻烦,也不能圆满解决家里的困扰。于是决定放弃,选择“回家”。
二十多年的经历告诉我,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及其成员应对各种考验和挑战的不同程度的能力。应根据自家条件来处理生活中的各项矛盾。所谓“家和万事兴”不仅仅追求数量或业绩的“兴”。还应追求家庭精神融合的“兴”。只有金钱和物质并不等于幸福。还应加上“和”,才是比较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