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
个人回顾 3: 撼大地、泣鬼神的史迹回忆在砂拉越人民游击队的日子 3、
拉让江第一次越界到印尼
分两队反“围剿”
1968年6月间,叶存厚、黄祥明、杨中等同志决定把大队里的80多人分成两队。在队伍出发的前夕,政委叫我去他的营房,他对我说:“现在决定把80多位同志分成两队:一队由我和杨柱中负责,走的路线是1字形,一个月后在打望甘榜某旧稻芭会合;另一队由黄祥明、你(笔者)和林广明同志负责,走的路线是C字形,进入巴拔山南面森林再出甘榜打望某旧稻芭会合。如果我的队先到,我会派人跟你们联络。分队的目的是一来使敌人分散目标,二来容易找粮食,黄祥明同志这队由你带路,名单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出发”。政委把黄祥明这队的名单交给我,叫我通知他们准备明早出发。黄祥明这队人员有:黄祥明、王麦柯、林广民、陈长胡、亚德、赖依腊、马沙里、何德生、吴志武、何小强、李烈珍、林玛连、苏娜、陈为等、鲁林生、彭明珠、蔡红辉、郑爱明(印尼华裔)、贝小如(印尼华裔)、黄桂杏(印尼华裔)……等等。
隔天7点多,两队人员一起出发。两队按自方向前进。胡祥明这队大部分同志是病弱的,(在大队里称为所谓“拖累”的同志)。3个小时的路要一天来走,走了几天后有的同志已经不会走了。
有一天,转移到一条山垄上过夜,陈长胡同志对我说:“麦柯同志,我不会跑了,不要拖累你们,我自愿留下来、你们继续走吧。
在革命的道路上就是这样的,一定会有牺牲,以后全靠你们了。最后一定会胜利的,我没有什么可交代了。”长胡同志缓缓地,同时上气不接下气低沉的声音说了这些话,一句句都牢印在我脑海中,我把陈长胡同志对我讲的话转告黄祥明。黄祥明说:他要留下,就留下吧,我们继续走。当陈长胡同志对我说话时,亚德同志也在场,他对我说也要留下来。
隔天陈长胡和亚德同志就留下,没有跟队伍走,队伍继续前进到一条小山垄住下。隔天早上派两位同志拿一些煮好的野菜倒回去看陈长胡和亚德同志,发现两位同志都已经牺牲了。就把他们俩的尸体扛到一棵大树下,以树叶遮盖他们的尸体。队伍又继续转移到另一条山垄住下。当晚赖依腊同志对我说:“麦柯同志,我不行了,我留下在这里。天亮你们继续走吧,希望你们能和政委和司令他们会合”。隔天留下赖依腊……等同志,队伍又继续前进。到了另一条山垄驻扎,隔天拿了些煮好的阿扁芯倒回去看赖依腊等同志,看见他们又都牺牲了,强忍悲痛地把他们的尸体拉到较安全的大树下后,以树叶遮盖。
此条山垄驻扎有3天,在第4天早上大约7点多、8点,李烈珍同志和彭明珠同志到山垄下的小河取水,小河上方山垄就是岗哨。正当他们俩弯着身体拿水时,敌兵从小河上游而下,发现到他们俩,敌兵马上开枪扫射,两人当场牺牲。敌兵大约有一排,站岗的同志不敢开枪,怕一开枪敌兵就马上会发现到我们的其他同志,站岗的两位同志回到营房后,大家就准备撤退到另一条山垄去,但发现到黄祥明同志不见了。后来我和林广民同志商量后由林广民同志带其他同志到另一条山去,我带两位同志在后面掩护撤退:后来撤退到山垄上,一直到下午3点多,派两位同志倒回李烈珍同志与彭明珠同志被打的山垄去,发现敌兵已经走了,我们又把队伍撤回去,同时派四位同志分两路去找黄祥明同志。后来在另一条山垄找到了他,问他怎么会到那边去?他说当敌兵枪声时就跑到另一条山垄去躲起来。到晚上7点多、大家都没有吃东西,当时我安排人守岗后,经过贝小如和黄桂杏同志处,贝小如同志手拿着一条大约3寸长一寸直径已去皮的木薯(已经变黑了,但是还不会坏,因为天气很冷)对我说:“麦柯同志,今晚是不是吃这个?”我回答她:“我去问祥明同志,再来跟你们讲。”在那时每位同志讲话都无气力,简直是饿得天昏地转,形如骨头人。那段木薯就是最后唯一的干粮,再也没有其他干粮了,当晚大家把木薯切碎煮汤来吃。
天亮后,又转移到另一条大山垄住下,祥明、广民、我和其他几位同志商量吃的问题,当时我和林玛莲、蔡红辉提出到3小时路程的谷仓拿谷,祥明同志不同意,理由是怕敌兵发现到我们的队伍,后来只好派人去找野菇和阿扁芯,这两天的解决饥饿方法,主要是喝水为主。后来再向祥明同志提出要去拿谷,这时包括广民同志也同意。这个谷仓的谷是当年在2号芭所采的部份谷,当时是由林玛莲负责带几位同志把谷藏在此谷仓,这个谷仓是在一条小水沟边,周围有许多大青藤,谷仓在中间。后来祥明同意派我、林玛莲、蔡红辉等4人去拿谷。当时我是不知道谷仓的地点,林玛莲同志说:只要找到那条小水沟,谷仓就能找到。后来我们4人按照方向出发,经过几条石头小河,最后找到了谷仓。但是大部分的谷都被老鼠吃掉,已成谷壳,后来在谷仓底部控一些谷,我们每人只背几公斤而已(因为大家都没有气力了)。回到营地已是下午5点多,把谷分给大家用木棍敲去谷壳,后来把米煮成粥来吃,但是有的同志已经不会吃了,只能喝少许的粥汤。
过了三天后又派人去背谷,但是走了两条山垄后,发现敌兵走过的足迹。我们继续前进走到了谷仓,发现谷仓已被敌兵烧掉了。当时我们发现到敌兵是地毯式的搜山,无论是石壁,或是石洞,遇到陡石壁,敌兵就用绳子上,敌兵正好是向我们营地的方向搜去。后来,背没有谷,回到营地去已是3点多,祥明、广民和我商量后,决定明天早上转移到250民运组活动的范围去。10多位同志有的已经不能走了,隔天早上发现吴志武(吴福安)和马沙里(李玉祥)又牺牲了,我们把他们俩的尸体扛到一棵大树下埋了。郑爱明同志(印尼华裔)对我说:“王麦柯同志,我不走了,我自愿留下来,你们继续走吧!”
当时,45岁左右的何德生同志(丘南镇)以很低的声音对我说:“麦柯同志:我不行了,我不能跟你们走了,不要拖累你们,我留在这里。”他手拿一只手表和一支汤匙说:“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杨同志(杨柱中)把这个交给他。”我对他说:“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把手表亲自交给杨同志,这支汤匙你留着吧,也许还有用”。最后他对我说:“我没有什么可交代了,最后胜利一定是我们人民的。”后来我叫两位同志,把他扛到一棵大树下,两边大树根,风雨打不到。
我们又继续转移,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在山垄小路上遇到了250民运组的一位同志。他就是要和我们联络的,他带我们到一个小石洞住。隔天早上我们派两位同志拿一些煮好的竹笋,回到郑爱明同志和何德生同志的地方去,发现何德生同志牺牲了,而郑爱明同志不见了,至今下落不明。
我们住的这个小石洞是250民运组的地区,是子青芭,有许多小竹也有竹笋,是甘榜英加立的旧稻芭。据民运联络同志说我们明天先到第一个民运组,然后才去政委和司令的地方。不过这段路很危险有敌兵出没,后来祥明、广民和我一起商量决定隔天早上6点就要出发。第二天早上6点钟,大家都准备好要出发了,但是祥明和广民还没有准备好,一直拖到八点多才出发。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前面是山坡,我们的队伍在坡下,突然间山坡上的枪声响,打向我们的队伍来。前面一个倒下去是民运队的联络员,我是第二个,迅速的伏下去,我向倒下的同志拉几下没有反应,我滚到左边的树林去,敌兵的枪响向我们打个不停,我们队伍走在最后的两位同志也倒下去了,那是林玛莲(蔡玉花)和苏娜(黄金碧)在队伍中间的同志都向左边的树林散去(在出发之前已经先讲好了如果发生事情要向左边树林去,因为左边是250民运组活动地区,右边是大山原始树林)。到11点钟左右,林广民被敌兵捉去。这次被敌兵打,损失惨重,广民是北加革命政府成员之一,林玛莲同志是125中队第二小队队长,苏娜同志是在1964年当砂拉越人民游击队成立时10位女同志的班长,后来到三支队是医务人员,而250民运队联络员杨小明(吴大维太太)是民运队医务员。
被敌兵打散的其他同志,后来到当天下午3点多大家又集合,只剩下8个人,后来在一个旧稻芭边的子青芭过夜。隔天早上,我们就按跟民运联络同志所讲的地点走去。到中午我们找到了该地点,但是空无一人。在该处原本是:鲁比海、陶玉清、林玛沙、林雪清4人,是20民运队的一个小组。现在4人下落不明,后来我和祥明同志商量后,决定按照方向去找政委和司令的队伍。经过许多小山垄和小山沟,最后终于找到了政委他们,那时已是下午5点多。一个月前黄祥明等20几人出发,现在回来只剩下8人、他们是:黄祥明、蔡红辉、陈为等、鲁林生、何小强、黄桂杏、贝小如和我。
战斗到底
1968年11月间,整个第三支队除了民运同志外,大队只剩下60多人。大队领导同志时常都有派同志,去旧稻芭找粮食和侦察敌情。有一次朱增仁和杨思珍同志(曾玉兰)要到某个地点,走到半路被敌兵袭击,朱增仁同志当场牺牲,而杨思珍同志则被捕。
1968年12月尾,大队住的地点又被敌兵袭击,赖耕耘同志的肚子中子弹,她对杨同志说:“我不行了,把我的枪和子弹背包拿去……”话还没说完,接着胸部又中弹,而牺牲了。此次被敌兵袭击有8位同志牺牲,他们是:黄祥明、钟桂文、贝旺(外号大哥)田志峰、赖耕耘等8位同志。
1968年12月尾,有一次在旧稻芭侦察敌情的同志被敌兵牺牲了几位同志,林亚曼同志(廖福生)是牺牲者之一。
当时大队领导同志,派同志出去侦察敌情,有的同志出去也没返回大队,因为有的被敌兵袭击牺牲,有的被敌兵捉去,有的被土著杀害。被敌兵捉的有:刘玉明、张亚国、陈新华、林巴利、陈美华等。被土著杀害的有:张子明、宋小英、陈维达等。
1969年1月尾,大队要转移到另一条山去,不知何故没有准时出发,拖了两个小时后才出发,走到半路在山坡下,被山坡上的敌兵开枪扫射,会跑的同志都安全撤退到某个地点去,现场留下几位不会跑的同志,被敌兵活捉去。他们是苏明、秋妹、李惠娟和李黎扬4位同志。
1969年1月底又一次被敌兵袭击,同志们冲散了,叶存厚带一队朝一个方向,杨柱中带一队朝另一个方向。隔天,杨柱中这队派高举同志去找叶存厚那队,高举同志找到了叶存厚同志队伍后,要倒回杨柱中这队来,走到半路听到枪声,杨柱中这队被敌兵袭击,当时高举同志加快脚步跑回杨柱中的队伍去,跑到后,已有蔡红辉(蔡里胡)、魏廉斯(曾康胜)几位同志牺牲了。后在高举同志的AK15枪的掩护下,杨中等人撤退,由高举同志带路来到叶存厚这队集合。
1969年2月间,叶存厚同志有时还派同志到4号芭一带找粮食,有时派同志到巴拔山二站一带仓库拿药和绷带之类(小仓库只放药品之类)。当时整个大队人数还有30多人,是在250民运队工作范围内。这个地区已被敌兵包围,这时政委叶存厚同志才深切领悟,只有突出包围圈,才有生路。但是已太晚了!剩下 30多人,有一半同志是病弱的,行动都非常困难。为了其他同志更灵活的转移,那些病弱的同志,要求领导同志把他们留下来,可是领导同志,坚决不同意,表示绝不能白白看着这些病弱的同志在森林里自生自灭。就说:“要死,一起死吧!”因此决定不分队突围,继续一起突围,宁愿一起战死在沙场。当时大队已被包围,敌兵时刻都来袭击,土著群众看到我们同志就杀。
1969年2月尾,叶存厚安排10位病弱的同志,到一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点住,由坚利同志带队,他们是:何小强(温秀枝)、候赤壁(候赤妹)、杨玲扬(杨英)、陈秀珍(洪秀)、陈秀华(洪秀珠)、贝小如、黄桂杏等10人。出发后走到半路,被敌兵袭击,整个小队全部牺牲了!
1969年2月尾的某一天,叶存厚派几位同志到4号仓拿谷,他们来到4号芭附近谷仓,背了谷准备回队,走到4号芭上第一站的山垄上,被敌兵袭击,彭梦合同志和高举同志(蔡高)当场牺牲,其他的同志成功回到大队。
1969年3月中,整个第三支队的同志,有的被敌兵枪杀有的被活捉,有的被土著杀害,有的饿死和病死,最后只剩下8位同志。他们是:政委叶存厚、司令杨柱中、张立华、陈梅枝、伊沙、唐秀妹、陈水和、陈新汉。8人之中杨柱中的小腿已受伤、但是还能走路,其他的同志也能走路,后来转移到旧稻芭的一间小茅屋住。
在1969年3月某一天,他们8人要转移到另一处去,当时陈新汉同志先到屋外看是否有敌兵,其实敌兵早已包围了小屋,陈新汉同志就开枪打敌兵,但是枪打不响。这时叶存厚和杨柱中走出小茅屋外,敌兵就向他们两人开枪扫射,两人当场倒下去,张立华同志是在杨柱中同志身后,她推拉杨同志没有反应后就把杨柱中同志的AK15拖拉下来丢给陈新汉(曾永光)同志。陈新汉同志接过枪后,马上就向敌兵扫去。与此同时,叶存厚同志的肚子也中弹,当时他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指着他的背包,因为他的背包里有他的重要文件和日记簿里有很多重要的血史记载。但在那紧张的关头,同志们没能力拿他的背包,后来被敌兵拿了。6位同志终于撤出敌兵的追击,但是砂罗越人民游击队第三支队的政委和司令叶存厚同志和杨柱中同志誓死不举白旗,顽强战斗到最后一刻,他们的英勇和顽强、誓死战斗的精神,永远留存!
1969年3月尾,剩下6位同志他们是:张立华、伊沙陈水和、陈新汉、唐秀妹、陈梅枝。几天后他们又被敌兵追击,又牺牲了陈水和同志和唐秀妹同志。这时仅剩下4人,他们为了找粮食又到稻芭一间小茅屋去住。陈新汉同志已不大会走路了,他留在小屋里休息,其他3位同志去找木薯,3人走到半路又被敌兵追击,陈梅枝同志当场牺牲,张立华同志和伊沙同志跑回小茅屋来,但是陈新汉听到枪时就马上离开小茅屋荫蔽到另一个地点去。木薯拔不到,陈梅枝同志又牺牲,新汉同志又见不到,张立华和伊沙两人只好撤向4号芭。
1969年4月间,陈新汉同志被敌兵活捉。大约同年5月间,张立华同志和伊沙同志也被印兵活捉,当时她们几乎没有力气走路了。
砂拉越人民游击队第三支队就这样全军覆没……。
砂拉越人民游击队第三支队的史迹,给人们留下既英勇顽强,且悲壮惨烈的回忆,也深值得去探讨与总结这一段血泪史。
写于2002年7月
砂拉越人民游击队第三支队的5位队员是战斗到后期的幸存者:
后排左笔者、中曾永光、右曾云锦
前排左陈金贞、右王美銮(余秋兰一伊沙不在镜头内)
拉让江第一次越界到印尼
-余清勇口述 弘扬整理
1962年初,我积极响应组织的“向民族区进军”的号召,踏上了中游地区,跟吴云宜同志(注一)一起在卡地巴斯(Katibas)河一带搞伊班民族工作。
汶莱“12.8”事件后,英殖民者采取蛮横无理的大逮捕行动,实行法西斯黑暗统治,迫使我们走上武装斗争的道路。在印尼“抗马援北”的政策下,第一、二省同志纷纷越界到印尼去积极准备武装斗争。那时作为第三省省委负责伊班民族区工作的黄新汉转达了组织上的决定:派我们开路上边界,跟在印尼那向活动的同志结合,打通一条第三省国内与印尼的通道,为往后边界与国内开展武装斗争积极创设条件。当任务完成之后,江先芳同志(注二)就留下,其他四位就倒回出发点。
这是一条充满未知数、从未走过的路,路线要怎样走,要走多久,能不能联络上同志…胸无成竹。我们只是凭着胸中有伟大的理想,和革命的热情,大胆地接受了这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
那是1963年,组织上派了江先芳同志来带领我、吴云宜和另两位当地的革命伊班群众作响导(其实他们只懂卡地巴斯河尾一带)。我们五个各自背上了“拉龙”(伊班人的背篓),装进了个人的必须品,一些罐头、盐、几筒米和雨布等。另外,还配上“巴冷刀”,作为防身和开路之用,其中一位伊班群众还背上了一把猎枪。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大胆地从卡地巴斯河尾出发。
出发点一带两位伊班群众还可以带路,到了更深入、我们要靠指南针和地图。走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原始大森林里,凉风习习,鸟鸣猴叫不绝于耳,稀奇所见,总觉得森林的世界有不尽的奥秘需要我们去探究。没走几天,我们仅带的一些罐头与干菜都要吃完了,只能靠钓鱼和采些野菜当菜。正在青黄不接之际,我们幸运地打到山猪,大家兴奋地大快朵颐。
在森林里、炊食对我们来讲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习惯在森林里打猎、采摘的两位伊班群众,要起火先把干木削成堆小片,点上火再慢慢堆叠上较大的干木,就会燃起旺烈的火焰。再在呈四方形的四根桠像挂上平行的四条木棍,横挂上穿棍的饭锅,不到一句钟就可以吃上香喷喷的饭,比现在电饭锅煮的饭要好吃。
行行复行行,我们涉过一条又一条的大小河流,爬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跑到边界高山越来越高,我们经历艰辛,才爬上三、四千尺的高山,什么时候越过印尼边界我们也不知晓。下垄走了一段河后,根据地图与指南针对照判断,我们断定已到了Tekalang河的河尾。由于河岸陡壁难走,我们讨论了认为用木筏代步更快捷妥当。
於是,我们在河边扎下营,花了一天的时间用轻木制成一个长方形的木筏,它的浮力还超过我们五个人加上随身物的重量。每个人准备一条8-9分大、7-8尺长的木竿,作为撑木筏之用。行驶时,关键的是前面控制,后面掌舵,大家要配合好。在水深处撑不到底的,我们就用树木做的浆来划。Tekalang水流湍急,还好那些日子没有下雨,倘使下阵雨,山洪爆发,就会像脱缰的、狂性大作的万马奔腾而下,人跟木不知会被激流冲到那里去!
沿途两岸奇石磷峋峭壁凌空,各种植物花草,都在国内难得一见。行驶没多久,遇到了百丈高的瀑布,我们只好放弃木筏。我们攀岩爬壁绕过瀑布后,重新再做一个木筏,继续行驶。
千辛万苦,出了Tekalang河口,沿马罗河顺流而下,大约离出发十多天后,我们到达马罗河最后一间长屋RH Tunguh。在这里,我们了解了情况,过了一个晚上。次日上午补充了粮食,继续顺流而下。
到了Martinus我们联络上印尼官员。那时的印尼苏加诺政府和印尼共是支持我们的北加里曼丹民族解放事业的,因而,我们到此也得到他们的协助与给予方便。印尼官员带我们下到它所管辖的Putussibau去办手续。印尼官员安排我们改乘搭Landen(印尼语,一种船用三条船连在一起,中间一条有引警发动行驶很慢。另二条船不发动引擎,据说是为了避税。)
由马罗河支流出主流卡江(Kapuas)一星期后,我们顺利达到坤甸。
在那里,我看到洋溢热情、充满斗志的外省来参军的青年同志们,他们在坤甸-山口洋之间上上下下,他们积极参加文化学习、政治学习、军事学习和还有参加劳动生产。我们同志个个正在练好本领,正准备建立自己的部队,准备将来打回老家去,解放北加。我有幸能遇到这么多同志,跟他们战斗一起,对我来讲是莫大的鼓舞。
在西加的负责同志接见了我们。根据新情况,我们不能按原订计划实行,得改变新的计划:江先芳与吴云宜同志留下,我得上马罗河尾Lanjak一带搞伊班民族工作。那两位伊班群众也跟随我上去,后来他们就留在Lanjak一带定居,不回Katibas。
初期,我独自住在RumahNgaung,跟伊班群众搞好关系,跟他们劳动生活在一起,也进行必要的政治宣传。不久后小燕与建国同志先后来跟我一起工作。而另一组在马罗河(Maro)口一带工作,则由吴云宜、育汉、赖学建(李山)、黄尔兴(友如)和李安五个组成,不久又有许广金(巴乐)、新星和Ah Mei 三位加人。民族工作队的负责人是吴云宜同志。到了65年10月26日,告成立北加里曼丹人民军。我们这些民族工作者也参加了北加人民军的成立。我军成立之后,我们得到人力的加强,继续搞民族工作。
1968年,拉让江地区在洪楚廷的领导下,组织了几批志越界去印尼参军。1963年,我们开通的路线总算发挥了它的作用。叶俊杰和何瑞英从国内往返印尼边区一趟,我就充当了他们的响导。
(注一)吴宜云烈士,部以名做吴昊,家住在诗巫的侨南坡。他去了边区后一直在印尼境内搞伊班民族工作。进到中游后,仍然活跃在伊班群众当中跟他们打成一片。他的政治宣传和鼓动性很强,很受伊班群众的尊敬与爱戴。
由于活动一定的暴露和拔木薯的路被猖狂卖力的当地民防队跟踪到营地(在Sg.Poi的Sg.Bilat)的对面。当晚同志们在准备拥军的文娱节目,造成声响被民防队听到。翌日(1973年6月20日)清早,由于没有站岗,同志们正要吃早餐时,敌人就从背后突然袭击来,造成吴云宜、张登昌(斗争)、李凤(Imbat Ak Akam)和奴利(Suda Ak Glat)中弹牺牲。
(注二)江先芳,部队名做叶子华,诗巫广宁人。在北加里曼丹人民军第三支成立时,他是担任第三支队的副支队长。据说,他跟爱人秋华和战士彭永辉三位在KP.Trobas(在打马庚还要上接近打必禄一带)一个姓黄的华族家替群众医病,在当晚吃饭时遭到民防队的袭击而全告牺牲。